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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呵呵一笑,毫不相让地说:“某并不认同张国公的说法,万年县的能工巧匠也不少,今年万年县花灯夺魁的机率很高。”
“似乎过于自信的是宋相吧。”张说针尖对麦芒地说。
“不是张国公言之凿凿地夺魁者出自长安县吗?”
看到两个重臣争执起来,李隆基马上出面安抚:“胜败是兵家常事,两位爱卿都是朝中重臣、国之栋梁,因这等小事争吵,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臣知罪。”
“老臣知罪。”李隆基一发话,张说和宋璟连忙认罪。
李隆基一手一个,把二人扶起:“只是随口议议,两位爱卿何罪之有,尔等各支持一方,就以此赌一场,赢的一方,朕有重赏,至于输的一方嘛...”
“皇上”一旁的李隆业开口提议道:“张国公是文坛宗师,宋相也是文坛公认的大才子,输的就令他赋诗一首,算是为上元佳节助兴,说不定能添一段佳话呢。”
“皇弟提议得好,就这么办。”李隆基一锤定音。
李隆基都发了话,宋璟和张说也不敢逆他的意,连忙应下。
一场争执消散于无形,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姚崇和张说,在李隆基登基时都立了大功,李隆基打算任命姚崇为相,张说便指使御史大夫赵彦昭弹劾姚崇,没有成功,又让殿中监姜皎提议,任命姚崇为河东总管,以阻止姚崇入朝拜相。
无力阻止姚崇出任相位后,张说又走了一招昏棋,私自到岐王李范府中申述诚意,结果被姚崇告发,贬为相州刺史,不久,张说又被他事牵连,再贬为岳州刺史。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姚崇和宋璟在朝中影响力渐大,还一直试图劝说李隆基改立太子,要知庆王李琮才是长子,太子李瑛是李隆基次子,其母赵氏原本是潞州的倡伎,能歌善舞,李隆基对她很是宠幸,于是力排众议把李瑛立为太子。
要是李瑛顺利登基,一个倡伎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太后,绝对是一个笑话,姚崇和宋璟一直试图劝阻皇帝,李瑛和生母赵氏知道这事,只是一直隐也不发,直至姚崇的儿子惹下大祸,于是联合支持的势力,一举把姚崇扳倒。
李隆基擅长平衡朝中各方势力,看到姚崇一系坐大,有意把张说召回长安,制衡姚崇。
张说和宋璟,一个支持长安县,一个支持万年县,原因很简单,长安县令黄平是张说的学生,而万年县令唐海出自宋璟门下,所以二人针锋相对。
有机会就玩针对,除了二人素有间隙,还有一个原因,做皇帝的李隆基喜欢掌控全局,醉心玩相互制衡的权力游戏,作为臣子,也乐于“配合”。
一个简简单单的花灯之争,背后牵涉朝中两股势力互搏,朱雀门城楼皇帝、大臣、皇子公主、皇亲国戚还有来朝贺的使者,在城墙上足足摆了三十多桌,除了岐王李隆业,谁也不好开口。
至于那些使团,让他们上城墙边吃宴边赏灯就不错了,哪个敢多言。
最怕就是神仙斗法,小鬼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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