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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的目光落始作俑者王进业身上,这让王进业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要是地上有条缝,恨不得当场钻下去。
前面是自己把郑鹏推到悬崖边,现在可好,郑鹏把自己架在火堆上,就是一向包容的蔡嘉,也不失时机在下面多添了一把柴火。
“某年纪上来了,脑瓜比不上年轻人,不服老是不行罗。”王进业开始倚老卖老起来。
郑鹏摆摆手说:“舞文弄墨又不是上阵打仗,那是姜越来越辣,老尔弥坚,王主簿就不要藏私了。”
“不敢,郑将军才高八斗,某甘拜下风。”
王进业一边说,一边寻找外援,希望有人替他发声,把这一关捱过去,没想到以前那些同僚,包括李问平和孙耀州,一个个都躲避他的眼光,没人敢发声。
郑鹏脸色一变,突然大声质问道:“刚才王主簿质疑本将,说我的人格品性不配站在这里说话,现在本将军要反问一下王主簿,不知王主簿是什么出身?”
刚刚还是笑脸相对,在王进业再三推搪下,郑鹏终于不忍他了,直接开口质问。
你不是质问题我吗,现在轮到我质问你,郑鹏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有人来犯,双倍奉还,这种人不能给他脸。
“某是圣历元年进士。”王进业咬咬牙,开口应道。
“三甲?”
王进业的老脸一抽,有些不自然地说:“让郑将军见笑,某只在同榜进士中排第二十七名。”
二十七名?
郑鹏嘴边露出一丝冷笑,据统计,有唐一代取士约一万人,和明清二代大约三年举行一次科举不同,其间或因事停举外,唐代一般每年都设科取士,平均下来每年取士大约在三十人左右。
难怪王进业不自信,二十七是排在后面了。
出身名门却还止步在主簿一职,原来是底子很一般。
“从那么多进士中脱颖而出,进入国子监,想必王主簿有过人之处,正如王主簿所言,站在这里说话,也得看看够不够资格,要在这里为人师表,想必要求更高,不知王主簿有什么大作或功勋呢,不妨也在这里分享一下。”
王进业一下子傻眼:自己的进士只属于末等,能有今天的地位就靠举荐,国子监主簿也就是国子监里一个有身份的打杂,不用写诗也不用作词,哪里需要写什么大作?
要知道王进业的诗写了不少,可没一首拿得出手的。
至于功勋,领着俸禄干着活,都是一些琐碎的事,谁敢说自己有多大功劳?
想说有,可没有拿得出来的东西;
想说没有,曾经质疑过郑鹏的王进业,哪里还有脸面站在这里?
王进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子开始有种小幅度颤抖,额上全是冷汗,此刻他又是悔恨又是害怕,这次搏弈自己输了,输的不仅仅是名声,还有这些年的努力。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王进业想到自己很快一无所有,还要被人针对,这么多年努力付诸于流水,脸色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急促,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或许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现场一片哗然,蔡嘉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察看,看到王进业只是简单的晕倒,松了一口气,摆摆手说:“王主簿经历不了大场面,晕倒了,抬下去吧。”
一旁的李问平犹豫一下,最后什么也没说。
蔡嘉还真把王进业记恨了,郁闷得当众晕倒,本来就是丢人的事,蔡嘉还说什么经历不了大场面的话,分明是在背后捅王进业一刀。
要是刚才,李问平肯定为王进业抱不平,但此一时彼一时,自保都难,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等杂役把王进业抬下去后,蔡嘉走上台上,环视一下众人,突然大声地说:“诸位,郑将军这首诗做得好不好?”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就是最恨郑鹏的王进业和李问平也挑不出毛病,谁也不好说什么,免得跟王进业一样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蔡嘉有意无意地瞄了李问平一眼,李问平根本不敢跟蔡嘉叫板,脑袋朝下,颇有一种眼观鼻、鼻观心的感觉。
“诸位”蔡嘉大声说:“郑将军这首诗作得非常好。”
说到这里,蔡嘉转头问郑鹏:“郑将军,这首是什么诗?”
“就叫《励学诗》吧。”
反正都抄了,不如一抄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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