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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走吧,辉夜,就请你到从这里能看见的那个广场去。”
辉夜负责的地方离这里最近,莱维帮她指着巡游队伍前进的方向,大约才三五百米之外那就是个中间建了个大型喷水池的广场。巡游的队伍一路往广场前进,绕着中间的配水池转个圈然后再从斜后方的街道继续向前。
莱维给辉夜挑这个最近的地方也算有深意了。其他几组人里,伊芙有梦梦这个聪明的搭档不用担心。铃仙跟菲特两人都是很认真的性格,就算偶尔铃仙犯天然,也有菲特在一边不至于连地方都找不着。有希则更不用提,有谁见过正常工作的电脑算错一加一的答案吗?而莱维自己跟依文都可以算是麻帆良的原住民了,自然都很熟悉学园内的各个地方。唯独辉夜平时不怎么来这边,又肯定连免费派发的导游图都没认真看过。随便想想都知道这两天她想去哪绝对都是不负责任的让铃仙找路带路。就算辉夜的智慧莱维绝对不敢小瞧,却也这位无节操的前公主大人半路上搞出点状况结果误了事。于是干脆就把最近的一个地点指派给她,就这么两个路口的距离,她总不至于也能走错吧?莱维就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个级别的路痴?他曾听白皇的那个恐高症学生会长聊起过她们学校一个超级路痴的学生,虽说那位会长工作起来很是严肃严格就跟端起大小姐架子的凛差不多,但那次听她说的莱维可一点儿都不信。从家里出门到商店街买东西能迷路去巴西的里约热内卢?纵然这个世界再怎么玄幻,那也太不现实了吧!她难道还能从地底直接钻个洞到地球另一边吗!
麻帆良校庆最终日的热烈气氛当中,一个人独自坐在广场角落的凳子上其实非常显眼。毕竟周围都是成群结队的欢快人群,骤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孤单的身影,就连路过的热恋情侣看了都觉得有点心酸可怜。但就跟并非所有流浪汉都是乞丐都是生活所迫这个道理一样,一个人呆着的未必就觉得孤独凄凉,看着周围的人那么欢乐,自己一个坐着的莱维颇有种开着电视当背景音乐而自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悠闲自得。
唉,这么舒服的时光有多长时间没享受过了?莱维把游人们当做电视台播放的狂欢节纪录片,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顺便这咖啡是没加糖没加奶的黑咖啡,俗称‘大人的味道’。倒不也不是莱维对这种大人的味道情有独钟,只是这段时间偶尔想喝个咖啡,端上来的都是里头奶比咖啡还多的‘糖水’,每每想品尝一下纯粹咖啡的香气,却在伊芙那无声的目光当中只能一口把牛奶灌下去,这种诡异的状况让他都渐渐有点患上牛奶恐惧症的征兆了。
以往家里只有三个人的时候,莱维经常半躺在沙发上,把依文玩游戏发出的声音当做咖啡厅里萦绕的音乐,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那叫一个轻松舒畅。
自从家里人越来越多,小屋的日常也越来越热闹。虽然家里的女孩子们当中个性比较活泼外向的就梦梦一个,但再怎么不活泼的女孩子也还是女孩子。女孩子这种生物只要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安静什么的那就根本别想。
其实若这些女孩子光自己叽叽喳喳互相girl’s-talk,莱维也可以把这些小鸟唱歌似的声音当成伴奏继续躺自己的懒。可奈何女孩子们偏偏还都总是忘不了他,三言两句就把话题抛给他,让他想安安静静的做个老人家也不可得。这就叫有得必有失吧,世间万事总是没法两全啊。
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广场边缘的凳子上喝着咖啡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莱维不但一点儿都不像那些对他投以怜悯视线的情侣想的那样孤独孤单,反而很是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不过这份惬意也只有不到一半的量,就像莱维手边上那杯喝了几口还剩一半的咖啡一样。他自然还不至于老年痴呆的忘了自己到这儿来是干什么的。不是享受巡游狂欢中的安静一隅,而是来保护这块地方的玩闹的人们,以及头顶上长长阶梯尽头的那颗世界树。
是的,莱维尽管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会因为什么男人的尊严一类无聊的理由否认自家老婆打起架来比自己强得多的事实。但即便清楚了解大家的实力对比,莱维仍然把这个有可能是入侵者列为头号目标的世界树广场,交给了自己来把守。
已经说了莱维并非会死要面子坚持男人尊严的那类人。若是单纯按照实力强弱分配任务,他肯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围绕着世界树建立的广场交给依文,毕竟辉夜再强、有希再看似无所不能,他对两人的了解还远远不够,这种情势下的任务分配可不能靠臆想猜测跟推论。
但实际上分配任务的时候莱维考虑的不光是每个人的纯粹战斗力强弱。在对手都是些什么人,实力如何这些基本情报都尚不明朗的前提下,只能强迫自己考虑的尽量周全、尽量把所有可能的状况下的处置方式都考虑进去。
敌暗我明的形势下怎么做才最为周全?莱维的设想中,首要的是己方人员相互之间的协调与互相支援。待会儿万一真的发生冲突后,哪个区域的应付起来困难就立刻增派人手,而相对轻松的区域则能考虑伺机增援其他地方的同伴。这样的协调工作看似简单,其实却相当需要负责协调的那个人对状况的准确判断,以及……与己方所有人的直接关系。
应对突发状况作出准确判断,莱维自认还算有那么一份机智。统筹战略之类的非他所长,但战场上临机决断却是过往杀手生涯中久经考验锻炼出来的。而以莱维跟今天己方所有人员的关系,他也是毫无疑问最适合担任统筹发令的角色。别看近卫老头是这学校的校长,在麻帆良内当之无愧的最高权威。可莱维家里的那群女孩子、甚至对红世使徒最为了解,必然会前来的夏娜他们,事急之时可未必就能立刻贯彻近卫的指令。就算不至于心里想着‘那老头谁啊’,也多多少少会因为相互之间不了解不熟悉而产生迟疑。
尽管莱维本人其实非常不喜欢担任这种角色,事实上同样当过一段时间的杀手,在做事习惯这方面莱维并没有多足够的立场让他总是那么去批评伊芙的风格。过去当杀手的莱维顶多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更像个杀手,更偷偷摸摸、拐弯抹角一些,不似伊芙那么光明正大的简直就是个中世纪的骑士。但说到独闯敌营过关斩将,这一点两人都是同样的经验丰富身经百战。莱维一向背后有负责情报搜集分析再制定初步行动计划的帮手,伊芙没有人帮忙制定行动计划,却也至少会参考委托人提供的情报。这两人都是典型的任务执行者,那些坐镇后方总揽大局的脑力劳动,伊芙从来就没考虑过,而莱维也显然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
但具体到今天的行动中,麻帆良的魔法老师跟魔法学生都被派去应付超铃音跟她的‘军团’去了,魔法世界那边的援军又貌似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期待。两面为难的近卫老头只好求助于校外的帮手,结果导致他这名本该发号施令的校长只能借助莱维的嘴来完成他的发令工作,再加上现场突发状况下形势向来千变万化,随机应变有时候比事先设定好的计划更能影响全局。莱维想当个只转述近卫的指令的传令兵也行不通,只好勉为其难的担起了他自认不适合自己的责任。
“嗯?这不是昨天很遗憾没有登台参赛的麦道威尔老师嘛。难得的最终日活动,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昨天选手席那边的后。宫繁华盛景可是让我一个女孩子都羡慕得不得了。莫非正因为那样反而遭天谴了变成今天孤独一人?”
一个昨天之前莱维还说不上多熟悉,而现在则能光听开口第一个字就知道来者是谁的声音。昨天除了一直孜孜不倦跟自己卯上就不肯放他一马的辉夜之外,莱维一天下来大概听的最多的就是武道会擂台上拿着麦克风当主持人兼裁判的朝仓和美的声音。昨天的武道会各种意外频出,全靠她这个主持人足够专业水准够高,才控制住了场面让比赛顺利进行。当时莱维对这个立志成为媒体工作者的少女那是相当的佩服,但当那份能让观众在决赛选手弃权仍能不翻脸的口才用到自己身上,莱维要还能佩服得来那恐怕就该通知依文有空找个时间把自己丈夫带到医院去做个全面检查了。
“哦,对了,见老师你这么可怜,我就顺便附送一条情报吧。刚才我见到了古菲,她好像还没忘记昨天擂台上的事,准备今天的合同活动结束后继续找你‘好好谈谈’呢。”
刚打算找点话反击一下的莱维嘴都还没张开就又遭到追加打击,满头黑线的垂头叹了口气。他正闭着眼睛祈祷今天别再见到那只紫色的小萝莉。但凡只要遇见她就没有好事儿,这貌似都已经可以当做一条定理写进教科书里去了。可今天要是莱维再那么倒霉,承受这结果的却未必只有他自己一个。要是因为那只萝莉惹的事影响到近卫的防御计划……这可不是能苦笑一声就摇头回家的小事啊。
“看你这个样子,是打算采访一会儿的合同活动?”
莱维扭过头就见到穿着校服还挎着书包,跟平日上学差不多的朝仓和美。在今天这个全民狂欢堪比里约热内卢狂欢节的日子里,周围的人就算不是盛装打扮的也是显然经过精心挑选的便服出行,像这样一个穿着普通校服的女学生,反而成了稀罕的一景。普普通通每天都能见到茶茶丸穿好出门的校服,今天穿在朝仓身上还挺有点非现实感觉的。
只不过除了校服跟包之外,朝仓左手还举着台DV,倒是跟莱维学校里新闻部的那些成员差不多。
“这么有趣的事情,当然要好好采访并把它整理报道出来。”
朝仓兴致勃勃的拿着摄像机左拍拍右拍拍,她一转身过去却让莱维看见原来她身后还跟着依文班上的另一位同学,一位非常非常特殊,这世界上恐怕没有第二个学校能找得出来的‘同学’。
“这位是……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做相坂小夜?”
同样穿着校服的少女有着一头跟莱维相似的银灰色长发,她身上穿着的校服却跟朝仓身上的很不一样。色调暗沉的水手服给人一种回到过去的时代感,下半身垂过膝盖的长裙子也不是这个年代流行的款式。哦,其实这么说也有一点不对的地方。这名少女穿着的裙子如果换到朝仓和美身上,的确是过膝长裙没错,但她自己穿着却体现不出这样的效果。原因很简单,不是这名少女个子太高腿太长什么的,而是这个身材中等看起来也有点平凡的少女她……没有腿!
“哎!?你是跟依文洁琳同学住在一起的那个人?你、你能看得见我!?”
少女惊讶的样子跟见了鬼似地,实际上你才是鬼好不好!
“朝仓不是也能看见你吗?还是难道她其实并不知道你跟着她,不知道自己多了个背后灵?”
这名少女的出现,也算是给莱维‘紧张’之余找了点放松。他好笑的看着这名实际上是个幽灵的少女,而朝仓也不知是太专心拍摄还是配合莱维逗这名少女,就跟完全没听见这边还有两人在说话似地。
“和美当然是可以看见我啦!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有听超铃音的话,在好好帮和美的忙啊!”
一听莱维怀疑朝仓可不见自己,幽灵少女顿时把为什么莱维能看见自己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很紧张的拼命强调她其实是朝仓助手的身份。
也难怪她这么着急。有关班上还有个幽灵同学,并且这个幽灵同学并非一般学生们口中所指那种或因为身体不好或因为其他原因经常缺席、而又存在感极其稀薄,大家平常都想不起他的学生,而是真真正正的很早之前死去却没能成佛也没能转世的地缚灵。据依文所知,这个名叫相坂小夜的少女地缚灵已经在她的班上徘徊了六十年。
而在这六十年中,从来没有一个在那间教室里上课的学生发现过这样一个幽灵的存在。唯一流传着的只有那间教室里有个‘坐下就会发寒’的‘不能坐的座位’,那是相坂小夜当年还在麻帆良上学时的座位。
这种不被人发现的正常幽灵生活直到前一阵才被打破,因为某个意外,班上的部分同学渐渐知道了相坂小夜的存在,能看见她以及能和她说话的人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多。其实在此之前,依文早就知道班上这个幽灵的存在。毕竟依文是个吸血鬼,跟幽灵同样属于一般人认知当中只存在于各种故事当中的超自然物种。刚中了纳吉的诅咒到麻帆良上学的第一天,依文就看见了这个飘在教室唯一一个空座位上的幽灵。
不过以依文那其实非常古怪的脾气,她一直都没跟这个幽灵接触,就像其他人一样当做班上没有任何异常的样子上着学。直到这一届的同学终于发现了相坂小夜,她才真正算是结束了长达六十多年独自一人、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的生活。而也是在相坂小夜被班上的同学认识之后,莱维才从茶茶丸那听说原来她们班上还有一个如假包换的幽灵同学。至于刚才让相坂小夜很惊讶的莱维为什么能看见她,这对同样不属于这个地球上正统人类的莱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别忘了正跟她搭档出来采访的朝仓和美可是个标准的普通地球人。幽灵这种生物,据说一旦被‘认知’到存在,就会渐渐变得容易被发现。非专精灵异现象研究的莱维不懂这是什么原理,但现在依文班上绝大部分学生已经跟这个幽灵当上了真正的同学这点,就算是证明了那个理论的正确****。
“对啊,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朝仓,你是帮超铃音做事的吧?今天的采访也是她要求的?”
还是说打着采访拍摄的幌子,暗中配合超铃音的行动之类——这样的怀疑合情合理,但莱维也没有追问。不过看朝仓的表情,这个聪明的女孩已经猜到莱维在想什么了。
“我的工作只有在昨天的武道会上当主持人而已,在那之后我跟超铃音的合约就结束了。超铃音给我的酬劳是这次事件的所有相关情报,这些也在昨天武道会结束之后确实收到。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就剩下采访记录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朝仓此刻的神情倒是挺有那种为了得到独家新闻不惜亲身赴险的战地记者的样子。事实上也若真像她所说一切都是为了采访,那她也的确算得上令人敬仰的战地记者了。昨天武道会的擂台在观众眼中那是精彩纷呈,可对于站在擂台上的人,虽说不上命悬一线,也绝对不乏四伏的危机。
就连参加比赛的选手中,大多数都只能是拼尽全力争取胜利,只是个普通人却敢在那种情况下站上擂台的朝仓和美难道不值得敬佩么?譬如铃仙随手扔出的魔法弹,岂不是比热兵器战场上的枪林弹雨破坏力强多了?反正莱维没见过哪把现代手枪能把偌大一个擂台打成月球表面,这对铃仙而言却只是轻松愉快随手为之罢了。
“哦?原来是以这次事件的情报作为交换?我还以为你是超铃音那一边的。”
“这个嘛,虽说其实就我自己内心来讲。看过了超铃音给我的情报,如果她没有说谎,那么我个人的确觉得她这次反而比较有道理。但记者从来都只是旁观者和记录者,他们永远不会、也不应该参与到事件当中,而是以一个中立无倾向的视角讲一切记录下来、再原原本本的报道出来。可以这样说,我并不是任何人的伙伴,而是真相的奴隶。”
听到这样一番话,一直在朝仓后头跟个背后灵似地的相坂小夜双手握拳激动不已,显然对说出这样的话的朝仓佩服得无以复加。相坂的表现夸张了点,但莱维也的确算是服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有多少成年人记者还没忘记这些浅显易懂的基本准则?那些成天追逐着所谓大新闻背后的记者,又有几个不是单纯为了赚取读者眼球,再从中获利?面对这样一个还保存着赤子之心、追求真相不偏不倚的真正记者,莱维都不好意思向她套取超铃音计划的情报了。
嘛,说到底莱维本来也没有那样的想法。超铃音要做什么跟怎么做,他不是早就决定交给这个学校的人自己解决自己的‘家务事’了么。至于超铃音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还是希望等整件事尘埃落定以后,由那个丫头亲口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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