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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闻道院的门口突然传来了哭声。
这哭声悲切又凄厉,众人的注意力原本都在红衣女子和王耀宗身上,听到哭声都转头向门口看去。
这次来的却是三个人,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孩子一个五六岁,被她牵在手里,一个尚在襁褓,被抱在怀中,令人震惊的是这三人是披麻戴孝而来。
看到这幕的书生们不由得低声议论。
“莫不又是王家造的孽?”
“定是如此,不然怎么会一身孝服找来?”
“哎,看这一身重孝……王家所做作为真令人不齿!”
“何止令人不齿,简直是禽兽不如,令人发指!”
王厚德和王耀宗看着那明显是来闹事的母子三人,又听见书生门的议论脸都绿了。
王厚德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就连他也以为是王耀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从哪里惹来了桩人命官司。
王耀宗却看着来人满脸疑惑,他眯着眼仔细辨认了那妇人一番,确定此人自己是不认识的,当即有了底气,指着那母子三人大怒道:“你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爷压根儿就不认识你们!还真当我王家好欺负了不成,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欺上门来了!”
那妇人眼里却压根儿没有王耀宗的存在,她一边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瞪着闻道台,一边凄声喊道:“闵阳范家,嫡支一脉,仗着族中有人在京城做高官,在乡里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为夺我家中几百亩良田纵容恶仆打死我公公,逼死我婆母,还欲送走我一双幼儿并将我卖给那行脚商人为妾!苍天呐,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公道!”
原本闻道院中还有喧闹之声,这妇人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喊出这么一段话之后场面却是诡异地一静,众人的目光都由不得随着这妇人看向闻道台上的范允。
众所皆知,闵阳乃是范氏一族兴起之地,是范阁老范允的祖籍,范允正是出身闵阳范氏嫡支。
闻道台上,原本面容肃穆的范允闻言脸色也不由得一变,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看向那妇人的目光温和平静,“这里是书院,并非衙门,你若是有状要告,有冤要伸,本官可以派人送你去官府。”
妇人冷笑道:“衙门你当我们没去过吗?谁不知道闵阳从一府知府到乡中里正全都与你范家沆瀣一气,公婆死后我夫君去县衙告官,不想那狗县令一听说我们要告范家,案都没审就命人将我夫君抓起来打了一百大板,可怜我夫君自幼身体弱,被抬回家后不过半个月就去了……”
妇人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手里牵着的幼儿见母亲哭也跟着哭,襁褓中的婴儿也大哭不止。
原本见范允表情镇定,不太相信这妇人所言的书生们见此不由得也心生动摇。
官场讲究人情,官官相护这种事,在场大部分人是信的。范允在朝中得势,他家乡的官员为了给他卖好,包庇他的族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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