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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吧!脱岗太久宋雨同志该埋怨你了。”郝长锁语气柔和地说道。
郝长锁脸上全是轻松惬意,深邃的眸光中尽是温柔。童雪一抬眼撞进去,琥珀色的瞳孔,密扇般的睫毛,眼波柔情点点,被他看着,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般的美好。
“好好,我走!”童雪起身道,“星期天,在找你。”
郝长锁跟着站起来,目送她离开,脸上温柔的一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双眸阴鸷了起来。
此时厨房的大师傅拿着打铁勺,敲着窗口道,“同志,野菜粥做好了。”
“哦!”郝长锁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端着野菜粥离开了,快步走到了病房,“海杏,粥做好了,快些吃。”
闻见玉米的甜香味儿丁海杏感觉越发的饿了,急切地很没出息的地挣扎着坐了起来。
章翠兰见状赶紧扶着她坐起来,怕孩子端着烫,她从兜里掏出一块洗的发白的手绢折了两下,垫到碗底说道,“我来给你端着。”
“妈,端碗粥的力气,我还是有的,我自己来吧!”丁海杏
整个病房的人都闻到淡淡的玉米的甜香,金黄的玉米粥里漂着绿色的几根菜叶。纯的玉米磨成面,做的玉米粥,没有加入研磨过的玉米芯,或者糠和麸。
唔!丁海杏感动的要哭,以她现在的身份能喝上这样一碗玉米菜粥实在太不容易了。
农村生产还没有全面的恢复,粮食供应依然紧张,地里的野菜、树皮都被人给啃光了。
多少人饿着肚子,啃着拉嗓子难以下咽的野菜团子,或者是喝的清汤寡水,能照出人影的粥,或者是掺着土坷垃发霉的陈粮。
就这也是许多人想吃却吃不上的饭食。
病房内的其他人虽然忍着,却偷偷的瞥向丁海杏手里那碗普通再也不能普通的粥了。
年纪小的不懂收敛自己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丁海杏手里的野菜粥,还能听见吸溜口水的声音。
“这粥多少钱一碗啊?”郝母看着纯玉米面心疼道。
郝父闻言不用看也知道自个媳妇那点儿出息,不就是一碗玉米粥,至于那么小家子气吗?伸手扯扯郝母的衣服,朝她微微摇头。
“三分钱一碗,由于有医生的证明,所以不要粮票。”郝长锁说道。
郝母拂开孩子他爸的手,心里嘀咕:不要粮票,这还差不多。
章翠兰和丁丰收可没心情去关心这粥多少钱一碗,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家杏儿赶紧好起来,吃胖点儿。
“杏儿,慢点儿吃,小心别烫着了。”章翠兰小声的叮嘱道。
“我知道。”丁海杏轻扯嘴角,脸上泛起一个温暖地笑容。不用丁妈嘱咐,她就小口小口的喝着,虽是一碗极为普通的野菜粥,但端在她的手中,是那般的优雅从容。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这碗野菜粥真的是珍馐美味。
眨眼间一碗野菜粥,就下了肚,章翠兰接过丁海杏手里的空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吃饱了就有些犯困,丁海杏合上眼睛,轻轻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
丁妈站在一旁,呆愣愣地看着喝粥的闺女,此刻又黑又瘦的她,身上似乎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那种不同于寻常的气度。咋恁好看,可真秀气,到了城里,这野丫头,也斯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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