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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住哪呢?”
小桃红看看周围没人,一把扯着她的衣袖,将她带到拐角处,松开手后总觉得手指黏黏的,看到桃妈脸上的脓包,她后悔的不行,恨不能呢个马上飞回公寓用酒精把手好好擦一遍。
“我才出来就来找你了。我这病……”
也许一个人卖身久了,羞耻心早已经被渐渐消磨。桃妈已经不再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少妇,她容颜衰老,一脸脓包,破衣烂衫,出来时候值点钱的衣服都被人扣下了,整个人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臭味。
她说起自己的病,脸上已经没有一点悲喜。
“我这病,太难受了,还得看病吃药啊,小红啊,姆妈为你把魂儿都卖给人家了,你可得给姆妈养老啊。”
桃妈笑了笑,那笑容比哭都难看,
小桃红心里憋着一股火,又担心这公寓附近人来人往怕发作被人看到,影响形象,便低声问:“我那不方便让你住,呶,给你点钱,你去找个住的地方。”
桃妈为难地说:“我这一脸的疮,哪个店敢收啊。”
“去什么旅店?我哪有那么多钱每天供你住旅店,租间屋子去,也不用租太好的,能住就行。”
“这都,这么晚了,就不能让我在这你这……”
“不能,我这会来人,人家看到你我怎么说?”
桃妈想了想,自己这些年能咬牙坚持活下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女儿,她也不想拖累了女儿,这些年听说女儿过得很好,她全都清楚,女儿发达了却没花钱来赎自己,她给女儿找理由:她忙,她才红起来,身不由己,自己一身都是脏的,若是被人知道小桃红的母亲是做那种事的,她在社会上还怎么做人啊。
后来听说女儿嫁人了,还是好人家,留洋回来的,自然没人来请她参加婚礼,一块喜糖也没有,小桃红像是将她这姆妈彻底忘记了。
桃妈很会给自己宽心:当然不能承认和自己有关系了,要不那新女婿父母那里可怎么交代啊,人家是好人家,女儿唱过戏,还演过啥电影,总是以色侍人的事,难得人家都不嫌弃,自己能不给女儿添麻烦最好了。
她本来是想就这样老死在那地方,一辈子都不要去打扰女儿。但是昨天,叶小姐忽然出现了,她就像个仙女,二十年竟然没一点变化。叶小姐说二十年期限已经到了,特意来通知你一下。
桃妈有点急了:“那……我女儿以后会不会……”
“不会,只要她自己有心,好好经营一切都会和过去一样。”
桃妈这才放了心,叶限看着满脸脓包的老年女人,心里很是感慨。二十年,桃妈一定受了很大折磨,不到五十岁的人憔悴苍老的不成样子,一脸都是杨梅大包,忍不住叹口气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桃妈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她坚持这么多年,今天第一次听人说这样体贴的话,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为之奉献了二十年的女儿没有来看过她,更别提说句宽心的话。她知道自己脏,就像这沪城下水道里出没的老鼠,远远地避开女儿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但现在已经老了,做那行也做不成了,守在这每天都要被老--鸨-子和年轻的姑娘们羞辱,听叶限说不如自赎其身出去找女儿,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小红能管我吗?”桃妈怯怯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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