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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亲王生前惊才艳艳,带人平易近人洒脱潇洒,赶上饥荒的时候常常会带头带领着地主乡绅们进行施粥济民,赢得一片喝彩。
如今这般如仙的人病逝了,病逝的毫无先兆,怎能不让人心中难忍。
皇帝陛下听闻噩耗,大为震惊,下令,大办丧礼举国同哀以道他对殊亲王的在乎。
然而不论他人如何悲痛,最为悲伤的,说起来还不是只有那个殊亲王嫡亲的小儿子——娄翘楚。
殊亲王妃生的温婉可人,奈何体弱多病,生下小世子之后没两年便撒手人寰了。
殊亲王与王妃相敬如宾,待王妃逝去时,虽不至于悲痛欲绝,提到王妃时却也总是沉默不语,面色暗沉。
小世子早早地没了母亲,被殊亲王一人拉扯着长大,对父亲自然有着很深的依赖。如今殊亲王也去了,这么小的孩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挺下去。
消息传出来之后,娄子堰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了然。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自他看来,他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清楚。父皇又怎么能一直容忍有一个如此得民心的隐患埋在身边。
娄翘楚得知消息之后,并没有娄子堰想象的大哭大闹,反而开始一个人傻傻的呆着,像是一具空壳一样,娄子堰却因此更加担心。
前几天这孩子刚被他锻炼的活泼开朗一些,这一下子就又回到了最初了,不说话也不理人,就知道整天坐着。
娄子堰长叹一口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见着随着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整个人眼见着消瘦下去,事情开始向着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这样的情况最终在一个人茂茂然出现在太子殿的时候戛然而止。
是夜,娄子堰正在太子殿中做着太傅留给他的课业。
说不困是假的,自从殊亲王过世之后,因为是盛夏,尸体不能久放,即使皇帝再想将仪式表现得更隆重些以示悲伤,也不得不快点早早把尸体下葬。
所有进度全都被提快了一半。
操办事宜的礼部一派,是他刚刚争取过来的太子党,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就算再不愿意,也要在皇帝面前请旨去负责丧礼的全权事宜。
这样一来,皇上省心了,开心了,礼部的官员们感动了,欣慰了,皆大欢喜。
只是苦了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面对眼前这跟天书一样晦涩难懂的文献,娄子堰真的有合上眼再也不睁开的冲动。
窗户开了一瞬,一阵清风吹在了娄子堰的脸上,他猛的睁开眼看着面前桌上晃动的豆灯,大声喝到:
“谁?!”
娄子堰起身,拿起柜子上摆着的佩剑,快速跑动在太子殿里,然而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四处静的像是刚刚的那一阵凉风都是他的错觉。
娄子堰心中的不安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低头思索一阵,突然大惊,向着太子殿侧门跑去。
“翘楚,翘楚?”
刚跑进偏殿,娄子堰大喊着。偏殿里一片漆黑,连平日白日里都不会熄掉的蜡烛也都被吹灭了,散发着一股奢靡的烟味。
黑暗中娄子堰走的很小心,快走到娄翘楚床前的时候,他木然停下了步子。
黑乎乎的人影毫不躲避的出现在娄翘楚的床前,坐在他的床上,低头看着他。
娄子堰心中很没底,不知对方到底是敌是友,会不会对娄翘楚的性命造成威胁。
“敢问阁下意欲何为。”
那黑影听闻,许久不变的动作换了换。娄子堰感觉有一道很强烈的视线正在上下审视着他。视线几乎凝成实质,可见此人的武功定不是他能够抗衡的,眼下,如果此人有恶意。可能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娄子堰头上的冷汗滑下来,恐惧伴随着沉默时间越长逐渐加重。
“冷叔叔?”
正当局势面临僵局,被娄子堰大喝吵醒,迷迷糊糊半天才虚弱的睁开眼的娄翘楚,抬头仔细辨认眼前坐在自己床边的人。
冷辉闻言揉了揉娄翘楚的脑袋,不再沉默。
“你父亲拜托我来接你。”
“父王?父王他没死?!”娄翘楚被惊到了,情绪支撑下,一使劲坐起来,抓着冷辉的手问。
冷辉看着他消瘦的小脸,没有说话,低了低头,安慰的摸了摸他的脸。
娄翘楚缓缓明白了他的意思,紧握着他衣服的手松了下去。
娄子堰从听见娄翘楚说出他的姓氏之后,便已经放下心来,把佩剑装回去,缓步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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