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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回院中之时,沥青的天竟淅淅沥沥飘起了乱雨,风雨凄凄哀婉缠绵,琳琅声声叮当作响,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风声还是雨声。
正要推门,忽觉头顶有丝怪异,那日前被我扯下的铃铛不知何时已悄然归位,风雨飘摇中荡起泠泠清婉之音。想起凤年那日震怒非常的形容,我忍了忍欲将它扯下的冲动,便姑且留它在这与我解解闷儿。
甫一进门便是一阵氤氲酒气扑面而来,饶是我这滴酒未沾的小兽亦是微微迷醉,更遑论那藤椅上斜倚之人,双眸微眯,前额紧蹙,衣摆逶迤拖地一副委顿的形容,俨然是醉了。
眼看着凤年手中的酒壶晃了两晃后顺着手心滑了下来,我慌忙上前拯救还是晚了一步,“咔嚓”一声脆响,好端端的酒壶登时摔成了无数瓣,让人倍觉可惜。与此同时,那罪魁祸首眼帘微敞转醒过来,迷茫的瞅了瞅地上的碎屑后目光上移逐渐聚焦在我身上。
我甚是无辜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是我干的,免得这小气的妖皇他日醒酒后再对我暴跳如雷一番。
哪知凤年迷迷糊糊的将我瞅了一眼后忽而又转过脸继续蒙头大睡,完全无视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小兽,我顿觉十分无趣,索性也坐了下来径自倒了杯茶水,方抿了口还没尝出滋味,便听那背对着我的人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这句话问的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片刻后那人哼了声又道:“就连你也瞧不起我……”
只晓得这妖皇行事乖张,不成想如今还自问自答起来,果真怪异得很。
我灌了口茶,没有理会。
半晌过后那厮没出什么声息,定然是酒劲上来晕了过去。眼见着天色一寸一寸暗沉下来,我打了个哈欠这才慢吞吞往床上挪去,岂料那醉酒之人却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看到我后先是一愣,随即闭眼道:“你且过来,为本尊宽衣罢。”
听这使唤人口气,怕是将我当成寝殿里的小侍婢了。
见我没有动作,自称本尊之人伸伸懒腰睨了我一眼又道:“还愣着作甚!难不成想让我将你喂了鱼?”言辞嚣张,态度恶劣!
我在心里将他腹诽了九九八十一遍,终是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依令照做。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总是千般不愿也只能忍气吞声。
待我将他的衣裳一层层剥下之后那厮两步并做一步的仰躺在本应属于我的床上,睡得一脸香甜满足状。
我怒从心生,看着散落一地的衣裳双脚并用的踩了又踩,我踩啊踩,踩到脚跟都发麻了,这才嫌弃的揪起一角便往屋外掷去。
刚刚迈开步子,却听背后一声暗哑“娘——”
哎吖吖,不成想这妖皇居然还留了后手,连母亲大人也请了出来对付我这势单力孤的小兽,拍了拍灰尘我立刻恭恭谨谨的将那一团衣服双手呈上,等了半天依旧是骇人的沉寂,勉力用眼角余光瞟了瞟,哪有什么母亲大人,想来是这妖皇呓语了。
如此我便松了口气,却听那床上之人支支吾吾呢喃,“娘,我错了……不要丢下我……不要死……我错了”说罢,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枕边一片湿濡。
见此情景,我的心嚯的便软了下来,不成想这妖皇比我还可怜,我虽然自小没有阿娘疼爱,可还有阿爹、阿兄和阿姐宠着我,这妖皇虽贵为妖界至尊到底还是孤家寡人,所谓高处不胜寒大抵便是如此吧!
瞥了瞥柔软的床,我最终恋恋不舍的往桌案旁踱去,勉强将就一夜。
晚风轻启帘幕送来阵阵馥郁花香,夜凉如水,月辉清冷,一人手持银戟悄然而立,月白袍子沾染些许夜色似要与天地融为一体,我朝他缓缓走进欲看清那人样貌。眼中寒光一凛,却是那月白身影蓦然转身朝我挥戟刺来,胸口一疼,殷红的血顺着戟尖滴滴滑落在地,我方才看清那眉那眼与孟极无一不似,无一不肖……挣扎着清醒,但见月光从窗纱透将进来,子夜荧荧,灯昏欲蕊,镂空金炉上浮着一缕青烟婷婷上升。
心中不免悲苦。
不过话说回来,孟极这厮又与我有过几回笑脸。
再次醒来时却听窗外一阵嘈杂之声,就我掀被而起的同时本来紧闭的门扉由外向内被推开,两列袅袅婷婷的女妖依次进入将手中擎着的物什有条不紊的放置桌案上,待那女妖陆续离去后,一抹赤红逆光而入,指着桌案上的物什与我温声道:“这些是我今早命人做的,时间匆忙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你若不喜欢我再叫他们重做。”态度和善,言辞温婉较之昨日简直是换了个人。
不容我多想,凝神望去只见红漆檀木桌案上大大小小摆放着数十道菜,细瞧之下却微觉怪异。是了,放眼望去清蒸鱼、干蒸鱼、水煮鱼、红烧鱼、糖醋鱼、鱼排、鱼翅、鱼脑、鱼眼、鱼肚白,鲈鱼、鲫鱼、鲤鱼、桂花鱼、八爪鱼……无一不是鱼!
无鱼不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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