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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凌麒一行人已经到达了辉阳城。
沿路两旁的百姓并不知道押送的罪犯犯了什么罪,两侧人群熙熙攘攘,纷纷猜测程安仕因为什么遭来了牢狱之灾,而大理寺卿朱昱已经早早在街口等候。谢凌麒一路都在警惕会有程家的同党前来劫囚,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路上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凌毅小声的对谢凌麒说道:“大哥,人群中也没有异样,难道荣王有脱身之法,所以准备放弃程安仕?”
谢凌麒轻轻的摇头说道:“我也不能确定,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朱昱走上前来,拱手客气道:“谢巡抚一路风尘仆仆,押送罪犯真是辛苦了。现在剩下的,交给鄙人就好了。”
谢凌麒也拱手客气道:“谢朱大人,晚辈年纪轻,以后还有向您学习的需要。”
朱昱很享受这一番话,“后辈中像你这样谦虚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闲话少叙,空了再摆一桌吧。皇上现在可是在大殿中等你呢。”
“好的,程安仕就交给您了。”谢凌麒说罢驾马就离开了押送队伍。
朱昱一挥手,一队人马上前就接管了押送程安仕的队伍。谢凌毅见也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带着蓝尘回了丞相府。
而程琪在自己的房间急的团团转,她知道今天程安仕已经被押送到了大理寺,现在该怎么办,自己那个没用的弟弟是指望不上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爹被砍头吧,若是真的安上一个逆反的罪名,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夫人,要不让贤妃娘娘找皇上帮着说说情?”范嬷嬷提议道。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办法吗?韵儿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给她说她祖父被谢凌麒抓到送到了大理寺,她就去求皇上开恩了,到现在连个信都没给我,若是皇上同意了,她还会让我在这干着急?”程琪无奈的说道,“哎,王氏生的那几个贱蹄子迟早成为祸害!”
范嬷嬷听了这话,吓得赶紧看看门外有没有人偷听,生怕隔墙有耳,注意到四周是安全的后对程琪说:“哎呦我的大小姐嘞,这话可不要乱说,您知道老爷是多看重先夫人,被人听了去……”
范嬷嬷还没说完就被程琪不耐烦的打断道:“够了!王雨墨都死了不知道多久了,现在我才是谢府的夫人。她活着的时候压我一头,就连死了我还要在她的阴影下活着,现在我爹都快被判逆反的罪名了,我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范嬷嬷安慰道:“夫人,老奴也知道您受的苦,可当初这也是您的选择啊。老奴当时就劝您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可您……哎~”
程琪因为这句话突然想到了自己做姑娘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青春年少,对未来充满幻象和期待,也是那时她遇见了谢意霄,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的眼里、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可是时间、经历一点点的把自己的感情磨碎了,若是早知道今日的结果,她多想堂堂正正的从正门嫁入夫婿家做一个风风光光的少奶奶,可是世上没有早知道。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程琪还是决定再去找一次谢意霄,当她想从院子里出去的时候却被人拦下了,院子旁的人为难的说道:“夫人,老夫人交代说您最近还是别出院子的好。”
程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语气森然:“你再说一遍!”下人还没来及开口说话,谢意霄正巧从院门口路过看到了这一幕,“怎么?你还想用身份威胁她?”
程琪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谢意霄,正想解释,突然想起程安仕的事才是正事,立刻冲到谢意霄面前双膝跪下。
谢意霄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没用的,我说过了,你爹这罪没人敢管,管了就等同于谋逆!”
程琪心中震惊,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赶紧挤出几滴眼泪,“老爷,我自是知道我爹罪孽深重,做了不可原谅的事,但是看在我是他女儿的份儿上,您就让我去牢里看看他吧。自从苏州嫁入辉阳的十几年里,我从未再见父亲一面,就算是聊表孝心。求老爷成全啊。”
谢意霄微微有些动容,叹了口气把她扶了起来,程琪瞬间心花怒放,心想有戏,结果只听谢意霄说道:“起来吧,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亲人入狱,在外面的人会思念会担心,想去探望以求心安人人都会理解。若是一般监狱去看看也没什么,但是凡是能让大理寺审查的案子,都是非同一般的案件。即便我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
程琪听到这话感觉到自己的心瞬间从天堂跌到地狱,她突然感觉自己是孤立无援,丈夫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女儿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整个谢府都不曾真心把她当做丞相夫人,她现在是万念俱灰,谢意霄仿佛看出了程琪眼中的绝望,说了一句貌似安慰的话,“除非有了皇上或是太后的口谕,就可进去了。不过大理寺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若是程大人真的如你所说是被冤枉的,那么你也不用太担心,好好休息等待消息吧。”说罢谢意霄就离开了。
程琪如同一个提线木偶,呆呆的站在原地,程安仕做的那些勾当她虽然没有参与,但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谢诗韵初进宫时上下打点用得银子都是她从程家取的,现在怎么办,程安仕的所有罪行败露的话,韵儿又该怎么办?
范嬷嬷看到程琪半晌不动,担心谢意霄说了什么刺激到了程琪,赶紧上前半抱着她摇了摇,“夫人,要振作啊!程大人需要您,二小姐更需要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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