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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小七这孩子怎么样?”
云兮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长瑄跟她说的那句话,帮他找到比报仇更重要的东西。她一直都没忘,可是这东西是什么,她至今也没找到。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般,每天带在身边,希望自己的陪伴能多少带给他一些温暖。
虽然她知道这些关心远远不能愈合那些伤口,她也只能带着虔诚的祈祷去做,毕竟这是她目前知道的、唯一能为那个孩子做的事。
“世间万物,唯有人性不可控。”
“我明白。这毕竟是他自己的人生,即便我再想帮他,所做的也是有限。有时候总觉得,现在我们还陪在他身边,就有机会给他更好的未来。”
云兮喃喃自语着,目光悠远地望着门外的院落,幽蓝的夜光伴着几盏微弱的烛光,竟也别有一番美色。
良久,她又听见长瑄似是轻叹地说:“人的一生遇到的羁绊太多,勉强得来的结果,付出的代价也非常人所能承受。未来的路须得他自己去闯,旁人做得再多,也抵不上自身的醒悟。”
云兮静静地听着,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见到长瑄这般旁若无人地缓缓地诉说着,就好像是在与自己对话。
那双深暗的眼眸中透着点点红光,神秘却教人向往,想要一探究竟,一窥其奥秘。但她却找不到通往那深邃心门的钥匙。
“既然想要帮他战胜心魔,那就下定决心去做。与其去顾及那些遥不可及的困难,倒不如着手眼前,做好你现在想做的。虽说随心者难做,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长瑄的语气很慢很慢,一字一句都像是带着浓重的回忆缓缓轻吐而来。
在他的身上,云兮仿佛能看见一个深陷在过去身影。她隐隐觉得长瑄说的那位‘随心者’正是他自己所追求的样子。
人生于世,度过的每一天,都有或喜或悲的记忆。那些着眼于未来的人总能看见渺茫的未来,或是充满激情勇敢前行,或是甘于平庸平安度日。
无论是哪一种处世之道,人的未来总归没有被回忆掩埋,始终在被人细心雕刻,赋予众人的期待,可创作一幅惊世骇俗的不朽之作。
可对于那些深陷在让人痴迷的过往中的人,他们所把控的现在就是沙漠中的流沙,可叹可悲,独独不可被记忆。
回忆就像无尽的漩涡,一旦他失足跌进,便再难有醒来的机会。
虽然长瑄的一番话让云兮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云兮能确定。只要是自己想做的,那便抛开所有的顾虑去做,直视眼前,把握当下。
云兮望着长瑄,眼睛弯成月牙状,双手托着微红的两腮,也不知是不是药劲儿到了,脑袋竟有些昏沉起来。就连这么近的距离去看长瑄都有些模糊不清,好像有两个人影晃来晃去。
长瑄差不多也算到药效该到时间了,再看看云兮努力抬眼的样子,不出多会儿应该就会昏睡过去。
云兮勉强地睁着眼睛,但无奈还是逃不过深沉的睡意,任凭意识模糊不清。但嘴上还是含糊不清地喃喃低语:“我,我想——我想——”
最后那几个字的声音太小,长瑄根本听不清,他凑近一看,原来是她睡着了。难怪方才说着说着就趴在了桌子上,虽然努力强扯着两只眼皮不闭合,但是终于还是熬不过周公的美梦。
长瑄有些紧绷的思绪突然舒展开,他瞧着云兮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侧脸。
只见她不停地动着嘴角,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挣扎良久还是沉睡过去,那潜藏在睡梦中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盯着云兮的睡颜沉思许久,长瑄轻轻将她抱起,动作格外轻柔,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世间珍宝。
他将她放置在柔软的被褥上,褪去她的鞋子,手掌碰到她的右腿时微微顿了一下,眸中的暗淡一闪而过。
再帮她盖好被子,长瑄顺势坐在了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人儿。
他还是第一次照顾一个女孩子,第一次有一种想要珍视某个人的感觉。
他露出难得的笑容,不带任何压抑和掩藏,带着万分的释然。
就是这样对正常人来说简单明朗的笑意,在他的脸上已经暌违多年,此时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怜爱地捋过垂落在云兮额头上的碎发,他想,也许那份不明所以的心意已经找到了确定的答案。
这么多年过去,他第一次感到内心的渴望,渴望重新唤醒人生意义的光,现在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娘,这一次,我能相信她吗?
翌日,初阳高照。
云兮头一次睡觉睡到自然醒,掀开被子,揉了揉还有些睡意的双眼。再看看屋内四周空无一人,怜儿还未见身影,不过床边的矮柜上整齐地摆好了今日她要穿的衣裙。
想必怜儿一早就来过了,只是今天不知怎的竟然没叫她起来,反而任由她睡呢?
她满是疑心地下了床,蹩手蹩脚地捣鼓了半天,穿了又脱,脱了又穿,终于顺利地以一己之力把那身繁复的衣裙穿上了。
她站在铜镜面前满意地笑了笑,“这件裙子还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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