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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照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着。对他而言，她是棋子。但是每一步，他会给她缓冲的时间。

昆仑走过来，低声说：“三殿下，都处理好了。”

千照微微点头：“好，去告诉艾傅。”

“是。”昆仑答应着，看了一眼地上的玲珑，眼睛里有些许不忍浮现，走了。

三殿下？陈国的三殿下……

玲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千照看着她，目光极度深沉。

很久之后，起风了。

凉凉的风吹过身体，玲珑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站了起来。她双腿酸麻，脚底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扎着，只好扶着墙，一回身看到千照双手抱胸，闭着眼睛靠在墙上，似乎睡着了，玄色衣袍被夜风吹起一角。

两个人无无多余的话可讲。

玲珑于是准备离开。

“我救了你，你就这么走了？”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感，“不想听听我与太子的宿怨？他既是我的哥哥，为什么我要把你送过去？”

玲珑顿住了脚：“想。”

“陪我逛逛。”千照说着，抬脚走在她前面，“今天是中元节，我想你该有很多的事情做。”

“你叫什么名字？”玲珑看着他的脊背，尽量敛去自己的敌意，开口问道，“你总得告诉我，我也好称呼阁下。”

千照微愣了一下，脚步却没有停，淡淡地说：“千照。”

“你姓什么？”她再问。

闻言，千照突然转过身看着她，目光摄人，却依旧不见她躲避，于是说道：“萧，”风萧萧兮“的萧。”

玲珑不再看他，说：“我想回去，我累了。”她转身慢慢地走着，走出了满是死人味儿的小巷，也走出了千照的视线，“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明天来吧，我等你。”

颜昭君买了很多的东西，有给已过世的爹娘奶奶挑选的荷花灯，有给玲珑买的翠玉手镯，有给自己买的大包五香蚕豆，手里还拎着两把绢面的扇子，上面画着跳舞的美人。

“我说你买完了没有？”刘文杰阴着脸，“乱七八糟，你要开杂货铺吗？”

“完了完了，就这些！”颜昭君看到前面一个面具摊子，顿时眉开眼笑，快步走过去抓了一个覆在刘文杰脸上，“啊，还有最后一个，送给你！”

是猪八戒的面具。

刘文杰的脸更阴了。他抬手拽下来，对着她花一样灿烂的笑脸，冷着脸塞进了一脸期待的摊主怀里，说了一声：“不要，走！”

“刘大人，不要这样嘛！”颜昭君急匆匆地付了钱，拿着面具快步赶上，在他的脸前比来比去，“我特意买给你的，看，多可爱。”

“可爱？哼！”刘文杰眼一瞪，恨不得冒出火来烧她，只管往前走，结果没注意一块香蕉皮，一脚踏了上去！

“吱！”

“啪！”

此时四脚朝天的刘文杰只想仰天大吼：“谁扔的香蕉皮？”

颜昭君忍着笑快步上前把他扶起来：“刘大人，疼不疼？没摔着吧？”

没想到，刘文杰蛮横地抢过了她手里的面具：“不是说买给我的吗？拿来吧！”颜昭君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喟叹道：这人，变脸也太快了吧，比翻书还快！

得，您开心就好！

两人放了灯，坐在河边聊天。

“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太子妃，我的如意嫂嫂，她原来与三殿下是青梅竹马，后来却选择嫁给了大哥，很多人猜测她是为了上位，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但是一直以来，他们夫妻琴瑟和鸣，无比恩爱。所以啊，大家便心知肚明了，旁人是没有机会的！”

颜昭君看着漂游的花灯，缄默不语。

“你收拾收拾，明天我就送你走。”刘文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颜昭君摇头：“我不想走了，反正沧州也没有家，倒不如留在这里，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还能凭本事吃饭！”她眼珠一转，“再说，我听说京城不是快要选秀女了吗？我说不定也能去当个娘娘呢！”

刘文杰听她如此说，干脆又坐了下来：“你真的要去当娘娘？”

“怎么？你觉得我不行？”颜昭君挺挺胸。其实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乡间丫头，闲云野鹤惯了，又暗暗心仪太子，哪里就真的要去当娘娘了？只怕还没进宫，就小命不保了。

刘文杰笑了，笑容里却是说不出的意味儿，缓缓开口之际，声音竟然没有了纨绔公子的调调，变得同夜色一样沉重：“不是你不行，而是一定行。不过，你们都削尖了脑袋想进皇宫享受荣华富贵，可不知皇宫里的女人也削尖了脑袋想自由。那里，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既是是非之地！为什么你一定要进去？非要死无葬身之地吗？”

颜昭君听得直慎得慌，又看他面色凝重，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刘大人，你怎么了？”

刘文杰回过神来：“没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去！”

“念鱼姐姐不知道去哪了。刘大人，咱们去找她吧，说不定她们还在原地，找找看！”颜昭君左右看着，寻找着玲珑和小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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