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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粗布包裹里头的东西正是那两个扎满针的锦衣布偶。三夫人将布偶从林嬷嬷手里拿了过来。布偶做得很是别致,它们虽然穿的是一个颜色的衣裳,但明眼人一看就能分辨出两个布偶一个样貌肖似老夫人,一个样貌肖似大夫人,并且,布偶上还写着两人各自的生辰八字。
三夫人拿着布偶丢向刘紫月,对着她厉喝道:“大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布偶一个砸到刘紫月身上,一个丢到她脚边,刘紫月看着地上的东西适时地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我不,不知道。”
五姑娘吴弦月急急跳出来给刘紫月定罪道:“在你房里搜出的,你不知道谁知道。还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藏了这样的心思。怪道自你回府,老夫人与母亲就相继地犯病,原来是你搞的鬼。”
“我,我,不,不,不是我。”刘紫月欲哭无泪地对三夫人道,“三婶你要相信我,不是我。”
吴弦月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从你屋里搜出来的,这许多眼睛都看着呢。林嬷嬷你说是吗?”
林嬷嬷见众人都看向了她,便稍稍向前走出半步,众目睽睽之下认真地点头表示确认。
林嬷嬷是老夫人房里的管事嬷嬷。侍候老夫人十来年了,一惯做事稳重,为人和善,处事公道,深得老夫人信任,她在这府里是顶顶有威信的。前阵子五姨娘闹出来的事,老夫人怕三夫人管家再出纰漏,自己又尚在病中,因此特意派了林嬷嬷来协助三夫人打理家事。
林嬷嬷的这一点头,众人心中有数了,果真是大姑娘不安好心,做出这等肮脏的东西想要害人。在吴弦月的引导下,众人齐齐想到了老夫人与大夫人近来的病,因此看向刘紫月的目光更是不善起来。就连三夫人看刘紫月的目光也褪却了最后一丝亲善,用一种看待犯人一般的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刘紫月此时面色泛白,明眸悬珠,面对众人不善,与置疑的眼神,做着势单力薄,苍白泛力地辨解。秋风从绿纱木棱窗劲猛地吹了过来,桌上的蜡烛即使有灯罩护着,也被吹得簌簌发抖。发颤的的灯光照射下的刘紫月,更显孱弱可怜,仿佛这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五姑娘吴弦月见此并不打算放过刘紫月,她越发声情并茂地演起戏来。她说起了刘紫月回府后,老夫人对她的种种怜爱,又说到贤惠善良的大夫人是如何地将刘紫月视如己出。句句暗指出刘紫月做巫蛊诅咒长辈是多么的不该的事。刘紫月在一旁冷眼瞧着,五妹那痛心疾首的样子演得真真的,她差点就给五妹拍手喝彩起来。
吴弦月见差不多了,便向三夫人走去,她挺直了背,扭着细腰,在路过在刘紫月时,她在刘紫月的耳旁用她们二人才听得到的音量道:“我才是最有资格成为嫡女的,就凭你也配!”
吴弦月跪在三夫人跟前别有用心地替刘紫月求情道:“三婶,大姐姐或许不是有意的,她不是真心想害老夫人与母亲。虽然现在证据确凿,但好歹念在血亲的情份上,饶她一回,要不,要不就让我代姐受过吧。”
三夫人亲自扶起吴弦月,拍着她的肩膀道:“好孩子快起来,我知道你最是良善人,都到了这一刻了还念着姐妹亲情。不像有些人府里好吃好喝地养着,没成想竟养了一只白眼狼来。什么不是有意的,你还小,不明白这世上最是险恶的莫过于人心。瞧瞧那布偶做的,真真儿的,一眼就能瞧出谁是谁来,也不知道她费了多少心思在这上头。”
三夫人虽然暂管着家务,可刘紫月毕竟是大房中人,就此处置了刘紫月难免有越俎代庖之嫌。这事又牵扯上老夫人,因此三夫人命人请了老夫人,大爷与大夫人前来商议。
大爷说是在书房与谋士有要事商议无暇过来,一切事宜三夫人管家就由三夫人全权处理,不必再问他。
大夫人推说病着不能前来,恐见了辜负她一片情真厚意,视如己出相待的刘紫月,又白惹她伤心,加重病情。不过前来回话的人复述大夫人交待原话:“到底还是孩子,头回犯错,三弟媳尽量放宽了刑罚,大姑娘会针对我,说明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做好,明日我自当焚香沐浴亲自上祠堂去向吴家的列祖列宗告罪自身。”
老夫人的上院离听雨轩远些,在前一个回话的说完,去上院通报的才回来。说来也巧,二人表达的大意也大致相同。均是托病不肯前来,让三夫人自行从轻处理之类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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