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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城睡觉的时候一般不会做梦,但是这一次却是反常地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是他和慕暖暖从认识到现在这么多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印象深刻,像是放电影一般重新在脑海里放过一遍,但是放着放着,那画面就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顾一城想要伸手抓住画面中的少女,却是如何也抓不住,只能看着她走远,自己在后面拼命地追赶。
“呼……”这个梦做得他很累,满头是汗,到最后发现这是梦境,想挣扎着醒来,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还是早上九点钟被敲门声给惊醒的。
“一城,起来吃饭了,大家都在餐厅等你。”慕暖暖在外面敲着门喊道。
在她的印象里,顾一城从来不贪睡,只有在医院受伤住着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是睡了吃吃了睡,人没什么力气,平时一般七点多最多八点多久起来了,自己会去院子里锻炼一下。
可今天有些反常,都快十点了还没起来,慕暖暖想到昨天晚上的情况,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受凉了,才忽然这么贪睡。
“你,你是谁?”顾一城听着门外的声音,觉得很熟悉又觉得很陌生,两种矛盾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起身披了外套去开门,看到外面的少女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开口问道。
“一城?你怎么了?我是暖暖啊……”慕暖暖闻言一脸惊讶,“你是不是发烧了,我来摸摸。”
慕暖暖觉得顾一城可能是刚起床有些迷糊,加上受了凉才会问出这样的话,所以赶紧踮起脚尖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别碰我。”顾一城眼神一冷,向后退了两步,又向前进了半步,脸色有些痛苦,好像在纠结什么。
“昨天也是不让我碰,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慕暖暖有些不高兴了,顾一城额头也没烫,并没有发烧,但是他整个人就乖乖的,对她十分冷漠,看她的眼神也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甚至带着一些敌意,这让她想忽视都没办法忽视。
“暖暖,慕暖暖……”顾一城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嘴里喃喃地念着,想要记住这个名字,可越念,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却是越加快速度流失。
他现在还能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他能保持一丝理智,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应该是面前这个叫慕暖暖的女孩,可脑子里却像是有一只虫子,一直啃噬着自己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又将另一个名字给强加进来。
“一城你别吓我,你要不要去医院,我和顾爷爷说,让他派司机送你去医院!我陪着你!”慕暖暖见顾一城的模样实在是异常,捂着头,连走路都有些不稳了,于是也顾不上生气了,赶紧上前扶住他,扶着他往楼梯口走。
“暖暖别碰我,我现在很奇怪……”顾一城脑中又生出想要将慕暖暖狠狠推开的冲动,不过被他给强行忍了下来,只是有些狼狈后退着,不敢让自己靠近她。
“什么奇怪?哪里奇怪,哪里不舒服,你和我说啊!”慕暖暖柔声询问了半天,可顾一城却是闭口不言,到了最后她也是急得要哭了,大声地喊道。
“发生了什么事?哥哥嫂子你们在楼上干嘛呢?吵架了?”顾一依耳朵灵,在外面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于是放下手里的牛奶就跑上来,一边上楼一边问道。
“依依,你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太对劲,可他不说,我又不知道他哪里不舒服……”见顾一依上来,慕暖暖红着眼眶转头看向她,语气中带着求助。
“叶茗雪……”一直沉默的顾一城忽然轻声念出了这三个字,在他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里有着不可抑止的爱意,这爱意十分明显,几乎实质化,可却是又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拳头紧握,用力得指甲都将手心给戳出了血!
“什么?”慕暖暖和顾一依闻言皆是一愣,同时转过头去看他,疑惑问道。
“叶茗雪,我现在喜欢叶茗雪,很喜欢……”顾一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开口道,声音中压抑着明显的痛苦。
“为,为什么……?”慕暖暖在自己的感情方面明显有些不开窍,听到顾一城这样说,也没去想他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这么痛苦,只是听到了他字面上的意思,整个人如遭雷击!
“嫂子,你看哥哥明显不对劲,他怎么可能会忽然喜欢叶茗雪?他那样子感觉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体内有两个意识……”还是顾一依聪明,一眼就看出自家哥哥不对劲,所以赶紧伸手晃了晃慕暖暖的手臂,提醒道。
不过顾一依的说法倒是太夸张了,可能是高中生正处于中二的阶段,就想起了电影电视亦或是小说中的桥段,觉得是鬼附身在和身体原来的灵魂争抢。
“像倒是挺像,可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鬼啊!”慕暖暖脸色惨白,看着顾一城痛苦的样子,颤抖着声音开口道。
“哥哥,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哥哥你看看我,我是依依,我是妹妹!”顾一依让慕暖暖站在一旁,然后自己冲上去抱住了顾一城,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让他清醒过来,按照小说里的套路,两个灵魂在争夺的时候,意识肯定不坚定,要亲近的人靠近他喊他,才有可能成功将可怕的东西驱赶出去。
别人不信鬼神,顾一依可是很相信的,她从小就喜欢看关于鬼神的故事,所以觉得她哥哥这一次肯定也是被鬼怪给作弄了!
“别摇晃,我没被附身……”慕暖暖的身影一被顾一依挡住,顾一城顿时就不觉得头痛了,喘了几口气,声音有些疲累地开口道。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哥哥你真的变心,不喜欢暖暖姐姐,去喜欢那个讨厌的叶茗雪了?”顾一依小声地问道,但站的不远的慕暖暖还是听见了,顿时心揪得紧紧的,连带着身子都有些颤抖,她不信,她不信顾一城会忽然就移情别恋……可是他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我怀疑是叶茗雪使了什么手段,我现在只要一看到暖暖,头就像是撕裂了一样,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我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人应该是那个人……”顾一城提到慕暖暖的名字,头再度痛了起来,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我现在还能控制住我自己,但是我觉得我越来越没力气了,可能,可能再过几天,我就会彻底把暖暖给忘了,被动地喜欢上叶茗雪……”
“怎么会这样?!”顾一依闻言一脸震惊,久久没办法回过神来,同样慕暖暖也是傻了,完全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种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不知道……”顾一城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头很不舒服,“我的自我意识被一股力量压着,我觉得可能不止感情,其他方面可能也要被压制了。”
顾一城不敢想,到时候他就成了废人了,像是一个被动的木偶,被叶茗雪这份强行插入的“感情”牵着走,只知道“爱”,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有没有办法?哥,我们去医院看看!不能这样!”顾一依急得团团转,拉着顾一城就往楼下走,慕暖暖也是跟在后面下去,不过特意和顾一城保持了距离,怕离得太近他头又痛得受不了。
“爷爷,我和哥哥嫂子出去一下。”何琳芳吃完就出门去和朋友会面了,只剩下顾老爷子在楼下客厅坐着看电视,顾一依不敢告诉爷爷哥哥的情况,爷爷年龄大了,如果受了刺激病倒那顾家真的就彻底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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