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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生长在山林之中的草药之地,阳光给它们时刻打着活力。这是一座独门别院的草药之窗,说不清里面种了多少宝贝,更数不尽里面隐藏了多少毒物之巨。
说它是个庄子也实在是太看的起它了,实际上它只是一个篱笆小院。不过可千万别小看这个小破院子,因为就在这个院子里可养了不少的珍贵毒物。当然也有草药。最起码来说要是自己一不小心被自家养的毒蛇给咬了一口,他也得有药来祛毒不是?不要以为他们这些整天和毒打交道的人就不怕毒,事实上他们比旁人更了解毒的可怕之处。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能够防范。
但是即便自己逃脱了,心情却也不一定就能开心的起来。因为若是自己的心上人没能逃过毒手,转而被毒倒在地,那心情不也是一样跟刀剜般的疼痛吗?更重要的一点!自己却还救不了他,更更重要的一点!还得眼巴巴的看着施毒之人来救于他,那滋味……得多纠结啊!
而上天不公的是!这滋味儿怎么就这么凑巧让她给尝到了呢?
小木屋里,窗户扇支着,有一只黄鹂飞来落在上面,眨巴着小眼睛望着屋内的那尊石塑人。小家伙心里觉得有趣,因此便也就学人般一动不动,连叫也不叫。唯恐惊走了那尊石头人。
而此时被黄鹂鸟错认为石头人的则正是许久未有音讯的小丫头红枫。此刻的她,手拄着下巴放在膝盖上,坐着小板凳就这么呆呆的靠在床边。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床上的那个文生公子。
而那人则是高宁远。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奔波途中他对自己的处处照顾与体贴,红枫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眼泪涌了上来。
自从在关州与主子相别,到现在已有三月有余了。一路上,红枫没少闹病。她自小体质便虚弱,天山老人说过她一生不能习武。若要强身健体可少学些表面上的拳脚功夫,想深造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没有那个体质,更不是那块材料。
但好在,她有一个好主子。她认识主子的那天起她就记住了主子的那句话“记住,你不是我的丫鬟,而是我的姐妹。”那年秋天,枫叶红遍了山川,至此,她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红枫。
十年过去了,有谁还会记得那个曾在异国他乡内遭受万人唾弃的孽种。那个被视为耻辱的幼童……
思绪越飘越远,竟让她勾起了那已然被沉淀在心底的记忆。虽然模糊,但却仍然清楚的记在心底十年,伴她一起长大。
现在一切都与过去无关。她是红枫,是那满山遍野摇曳的枫叶,天为娘,地为父。她不需要爹娘也一样过得很好,她不能习武,但她学会了炼毒。她没有父母,但她有疼惜她的主子。她没有家,但她有爱着自己的他。
一切都很好,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越来越想哭呢?心底真的是好压抑,鼻子酸溜溜的,脸上有一丝凉意划过,探手一摸,竟是不知不觉中落下了泪来。
门口的竹帘一阵响动,红枫赶紧抹了一把眼泪看去却见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孩正笑嘻嘻的看着她。嘴里还不闲着“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真是羞羞哦!”
红枫狠狠的瞪了那小孩一眼,扭过头来不理他,要不是因为这臭小子乱逛毒蛇,宁远能被毒蛇咬吗?归根结底这臭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哪有人大白天的在山路上放毒蛇啊?还美其名曰:溜溜蛇?!更可恨的是!这毒还不是一般的毒,自己还解不了,这不是急死人吗?
“喂,我说你怎么干嘎巴嘴不出声呢?可别再是连你也变成哑巴了吧?”
“去你的!你才是哑巴呢!”红枫劈头就是一嗓子,把小孩吓得蹦了三蹦,然后伸小指头掏了掏耳朵。
“我知道你不是个哑巴啦!但你也不用这么大的声音跟我讲话啊!我听得见。”
这小孩别看年纪不大,可这嘴却着实厉害的很。红枫干脆扭过了整个身子与这小孩对视着。老实说这小孩长得还是挺可爱的,冲天辫,圆脸,浓眉大眼,正口小鼻梁,小青褂小短裤,小洒鞋。整整个个一个水灵灵的小娃娃。
可就是有一点!红枫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越看越来气。尤其是一想起几天前在山路上他说的那一套词,红枫气就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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