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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乐乔的早能有多早呢?他能早到孟庭柯早膳刚刚摆上桌案。
孟庭柯今日摆的是白粥,咸鸭蛋,还有一叠咸菜。她尤其喜爱六叔此次带回来的鸭蛋,连吃几日也没有腻味。
孟乐乔自然欢喜看到合她的意,得意的自吹自擂一通,又仔细询问她是如何发现其中枝节。
夹咸菜的筷子顿了一下,孟庭柯不是没想过六叔会起疑,却还没想好如何应对,怎么说?说她重活一世?说她一场大梦近五十年?或者栽到空海大师头上,说大师连内宅之事都通晓?前两者六叔不盘问到底是不可能的,后者,六叔仔细打听一番就知晓她连空海大师的面都没见到。孟庭柯有些顿挫,“只觉着前些日梦魇之后,脑袋灵光了不少。”复又问,“再过两日就是祖母寿辰,六叔可准备好生辰礼了?”
“这倒是好事,你自小被护着,聪慧有余盘算不足,我还想着你少不得要吃些亏。如今知晓世事,也有个忌惮…”孟乐乔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自顾说了一会儿,又道,“我自然准备好了,倒是你,备了什么?可妥善了?”
孟庭柯讳莫如深地卖关子,“到时候你就晓得啦。”
提前解决了上一世寿辰上这桩事,这几日孟庭柯心里都松快了许多,尽管偶尔会隐隐担忧是否有新的糟心事补上,她还是不太确定,是否真能扭转这世事的推移,毕竟背后的人是谁,她当真看不清。但是至少避开一劫,来日之事,来日再担忧罢。
寿辰当日,孟庭柯起了个大早,青禾在旁服侍洗漱。自青柳走后,底下心思多的人都个个奉承着青禾,想要找个依附。青禾却是个沉得住气的,事事妥帖,没有半点轻浮。若不是母亲也是个眼明心亮的,她只当母亲上一世是冤枉人了。
过寿是喜事,青柳为她选了一身水芙色长裙,外罩玫红锦缎小袄,头面以织金为题,林妈妈为她着妆时也就着这身服饰,下手比平时重些,收手时却是呆住片刻,林妈妈是看着孟庭柯长大的,只当她容色比一般女娃家出众,此时瞧着镜中的人,其中明艳已经可以窥到七分,幸而是活在可以护佑周全的人家。
孟庭柯自己瞧着却没什么,她见过自己大红嫁衣与人为妻的模样,而今,一个孩童罢了。
寿堂设在外院光华堂的正厅,像是为让来客多沾些喜气,整个孟府布置得极为喜庆,从大门到寿堂一路铺着红地毯,两旁寿屏寿联,间断处寿彩相连。到光华堂,桌椅都着红色桌披椅垫,桌上供奉着寿酒寿面寿桃等物。还特意去请了书法大家姜先生来写一笔寿。老夫人身穿新衣,披着红缎面,朝南坐于寿堂之上,嘴上与同龄的其他家老夫人说着铺张,脸上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子女出众,她教子有方,自然当得起这份风光。
自家长辈祝寿结束,各自退下招待来宾,便到孙辈上前祝寿。孙辈女子以二姐孟柔柯为首,孟庭柯站在孟薇身后,后面便是孟窈孟棉柯。
孟柔柯已经说亲,夫婿是户部侍郎周大人的次子周斌,大户人家对妻室人选除了品性,无外乎是女工,才情容貌倒是不太关注。此番寿礼与其说是为老夫人祝寿,倒不如说是,给周家看。孟柔柯备的寿礼是用金线亲自绣的巨大“寿”字,她绣工本就极佳,在场的都是贵勋女眷,知晓周孟两姓之好,愈发不吝言辞的称赞。
接下来孟薇献出前朝画师张之《松鹤图》时场面就有些微冷。孟庭柯知晓她自怨自艾的性子,早年还好,这几年因庶出在众人面前总底气不足,任什么都觉得自己合该受着。只是人总会受不住的,上一世她嫁与赵淮之后,到孟家倾覆一直无所出,赵家虽顾忌孟家还有一位皇后,但待她不比从前,赵淮更是一房一房的抬了姬妾。她虽生为当家主母,却任由宠妾踩到自己头上。最后暗害了几个赵家子嗣,悬梁自尽,不可谓不惨烈。
“三姐何时得了这好画?张先生的画留存下来的不多,三姐必定费了功夫才寻得。我的寿礼是比不上三姐的了,祖母可不要责罚我。”孟庭柯终归没忍住,自家姐妹,如何能让外人看轻。
众人知道孟家四小姐在孟家备受宠爱,旁人不能比,眼见她这么说,重新打量起《松鹤图》来,连带着对孟薇也看重起来。
孟薇有些发愣,孟庭柯居然说这么一番话,联想这些日子频频替自己解围,委实费解。知晓她说的是场面话,也顺着道,“四妹莫打趣了,四妹准备何物倒是拿出来让我们也开开眼。”
孟老夫人了然孟庭柯是看不得一些人的作态,到底孟薇也是自己孙女,孟庭柯思量周全帮着自家姐妹,孟老夫人心里愈发喜爱自己这个四孙女来,“薇姐儿有心了,不过你这猴儿别当请了罪就无事了,可就等着瞧你备了什么呢?”
孟庭柯笑吟吟的让青柳呈上来,“孙女知晓祖母礼佛,用丝帛抄录了数卷经书,祖母冬日握在手里方便观看也不冷硬。”
丝帛抄写时下已经不常见,毕竟丝帛昂贵,但凡错漏便得重写,普通人家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即便在显贵人家,也用纸张多些。只有在贵人的寿辰上,才时有帛书作为寿礼出现。
孟老夫人心有诧异,自然不是因为贵重,拿起一绢帛书仔细瞧了瞧,是孟庭柯惯用的行草,字体纵逸犹如浮云,似乎为了看得方便些,比平时书写的大了不少。难为她这份细心。老夫人一边将绢帛递给身旁的恭定侯老夫人传阅,一边笑,“难得你能静下心抄录,不过女儿家一般习梅花小篆,偏你跟着你六叔写草书,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恭定侯老夫人曾是名动一时的才女,极醉心书画,教导得一双孙女也是书画俱佳,只是小女儿家总喜欢娟秀的字体,现下看年岁相仿的孟庭柯一手行草写得行云流水,颇有“白鹤游天,群鸿戏海”的意味,也点点头,“庭姐儿性子使然,这行草写得极好。”
四旁的人纷纷附和。孟庭柯心里清楚她们大多夸的是孟府,夸的是权势,觉得实在无趣,也懒得应付,除了之前回应恭定侯老夫人,其余的自顾站着不搭腔。
“可别夸她,她今日听了你们的话,日后借此为依仗,愈发不肯练小篆了。”孟老夫人手里摩挲着传阅回来的帛书,语气浸满笑意的朝向众人说。这番这才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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