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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柔山已经被请到听雪阁,环抱手臂立在一棵梨树前,她穿着一身艳红窄绣骑装,英姿飒爽,眉目间却盛满颓靡。梨树花期已经过了,现下抽着嫩芽,接下来会满园苍翠,到秋天时甜脆多汁的梨子也成熟了,她每年都会来这儿讨梨子吃,只是今年,是吃不上了。
孟庭柯出入跟着的仆妇丫鬟不少,进院弄出一些动静。郭柔山听见响动,掩住低落,转身朝她歪歪头,“去换骑装,赛马去。”
孟庭柯不多问,应下来让青禾去安排人马。背过身时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了与前世一模一样的道路。
既然是赛马,自然没有乘马车去的道理,孟庭柯没有会骑马的丫鬟,带上护卫,各自骑马跟着郭柔山出城往骑马场去。
郭柔山是将门之后,自小和兄长们在一起练习骑射,不比孟庭柯只是略通,骑了半个时辰不到,孟庭柯告饶坐到凉台上等候,她便自己绕着栅栏奔驰。
孟庭柯站在凉台的看她,奔宵疾行如风,遥遥只见背上一抹红影。孟庭柯看了一眼一旁马缰拴着的浮云,走过去伸手拍拍它的背,“跟着我你必然是委屈的。”
浮云和奔宵毛色炳耀,能野行万里,又是一胎双驹,极为难得。郭父得到时大喜过望,赠百金给进献之人。恰逢郭柔山和孟庭柯对骑术热切,这两匹幼驹,便归了二人。二人也知难得,怕寻常名字辱没了,便用古良驹的名字称呼,一作浮云,一作奔宵。
上一世郭柔山远去边疆,带走了奔宵,此番不如让她将浮云也带去,这良驹困在安乐的马厩想必也是不快活的。
正想着,郭柔山已经打马迎来,收紧缰绳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恍神间孟庭柯觉得她看到一个身着铠甲的女将军,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郭柔山朝她走来,眉目间已尽是悦色,一边掏出汗巾擦拭额头,一边说,“今日可算是当真快活了。”
孟庭柯给她递过一碗马场准备的凉茶,斟酌措辞委婉道,“人生苦短,不快活的人事不必挂怀。”
郭柔山瞥她一眼,“你倒不问问我为何不快活。”
“洗耳恭听呢。”孟庭柯笑,她知郭柔山与她交心,但怕触及了毁掉郭柔山今日的愉悦。
郭柔山冷哼,“边境不太平,叔父领了将令被派去青唐城戍守,我随军一并去历练,成我女将军之名,这京城我待得不痛快。”
“黄沙蚀人,你可考虑清楚了?”到眼下,孟庭柯还是想劝服郭柔山留下。郭母以为她不出月余就会受不住嚷着回来,也想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便同意她去。可孟庭柯知道,上一世,郭柔山到死都未回来。
“富贵乡才蚀人,我险些将我郭家儿女的傲骨都消磨了。”郭柔上重重吁了口气,“你看得出的吧?我虽从未说过,但当真心仪太子表哥,前些日子重订姻亲,满城贵女谁比我身份贵重,我与太子表哥又自幼熟知,偏偏圣上定下来的不是我。圣旨到了俞府的消息传来,我纵马到俞府后门,想冲进去指责俞水照,为何与我抢?又想伏低做小求她来日帮我,她做贤后我当宠妃,妻妾分明,我越不过她…还好我忍住了,没失了郭家女儿的身份。”
“你莫要怪她,这事也由不得她,主要还是圣上的意思。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想开些。”孟庭柯小声宽慰。
郭柔山眼神黯然,“不怪她。我起初怨她不为我说一句拒绝,后来想想,她肩上还有俞家。只是庭姐儿,我当真不想见她了。你明白吗?”
不等孟庭柯回答,郭柔山突然笑了,“他二人谁也不心悦谁,眼见这一双怨偶初成,我竟不知该欢喜还是该难过。”
孟庭柯叹了口气,直直盯着郭柔山,伸手将她额头上一缕汗湿的头发理到鬓边,“到了青唐城,好生照顾自己。来日我们再赛一次马。”
这世道,女子不比男子,断没有允准女儿远游的,自己又决计不会回来,郭柔山想,她与孟庭柯,这次许就是今生最后一次相见了,张张口,却不忍心驳孟庭柯的约定,最后艰难挤出一个笑容,“好。”
看见那个难看的笑容,孟庭柯了然,郭柔山必然是与前世一样,不肯再回来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拴在一处的浮云奔宵头凑在一个马槽里吃草料,看着很是亲密,孟庭柯盯着浮云,“你将浮云也带去吧,留在京城也是被我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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