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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前厅之内,一人背门而立,抬头欣赏横梁之上的牌匾。
“没想到司徒大人也喜欢这幅匾额。”欧阳慕华进门,见此情形,朗笑着说。
司徒玉明闻言转身,脸上挂一副温润笑脸,在看见欧阳慕华之时微微一怔心想:这便是名满京师的风流王爷?论风姿,似乎连文人雅士都略让一二。不过他反应极快,略垂了眸子掩去眼中的惊疑不定,微微躬身行礼:“下官参见王爷。”
“司徒大人不必多礼。”欧阳慕华似不曾发现司徒玉明神情的变化,只上前欲扶,却被司徒玉明轻轻绕过,欧阳慕华一笑收回手,抬头看着横梁上的牌匾说:“听闻这本是白家的别院,而这匾额便是那位名动德州的白家小姐亲手所提,只可惜……”
不等司徒玉明回答,欧阳慕华继续说:“若是本王没记错,那时司徒大人恰在包掖应职,不知可曾有缘目睹那白家小姐姿容?”
“王爷说笑了,这匾额是谁所提下官不知,但下官知晓,白家产业尽数抄没,这定然不是白府别院?”司徒玉明恭敬的回答,心中的惊疑顿消,垂下的眼睑掩去眸子里深寒的冰冷。
“司徒大人何必如此紧张,本王也不过听闻罢了,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是感慨一下美人易逝罢了。”欧阳慕华转过身看向司徒玉明,言语轻挑的感慨,仿佛那一句不过是谈资论色,而非陷人生死。
“逝者已矣,请王爷自重。”司徒玉明再次深深一礼,广袖之中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但言辞之间的咬牙切齿却还是没能忍下。
“哈哈哈,司徒大人何必如此较真。”欧阳慕华浑似不觉的继续扮演他的风流王爷,转头自顾自的在主位上坐下,朝着椅背斜斜倚靠,坐姿歪斜状似无骨。
“司徒大人也别光站着,请坐,来人!看茶!”欧阳慕华慵懒的对外面吩咐了一句,一名貌美的丫鬟,端着茶水进了房门,为二人上茶。
司徒玉明端正的做着,眼角瞥见欧阳慕华和那丫鬟眉来眼去的互动,在心中也更坐实了欧阳慕华风流的品性,一时之间心中积郁更深,同时也更坚定了不能将这风流王爷留在院子里的决心。
“王爷,此次路过包掖,下官理应对王爷的安全负责,而王爷住在这深远巷陌,实在是不甚安全,还请王爷移驾府衙,下官为王爷准备了接风宴和住处。”司徒玉明忍下心中的不满和不屑,面带微笑恭敬的说。
“多谢司徒大人美意,只是王妃速来喜好民间事物,此次远赴边疆封地,本王答应王妃陪她体验一把商贾奔走的生活,若是应了大人的邀请那行踪必是要暴露的,到时如何向王妃交代?”欧阳慕华莫可奈何的一摊手。
司徒玉明有一种淡淡无力的感觉,听京城里的传言说,这王爷取了个青楼的花魁而且还甚是迷恋,如此一来果然不假,竟连性命安危都不管不顾,全似了那烽火戏诸侯的昏庸。
“如此,下官倒是有个两全之法,即可保王爷安全又可不道破行踪。”司徒玉明退求其次。
“何法?”欧阳慕华身子稍稍前倾了些,脸上满是欣喜。
“下官手下刚好有一批会武的侍女,即可掩人耳目又能保王爷安全,王爷意下如何?”司徒玉明看着欧阳慕华一脸认真的询问,努力让自己无视对方眼中晶亮的光。至于那一批侍女,是苏家的人,本就是为了这崇阳王爷。
“哦?!会武的侍女,如此甚好,甚好!”笑过之后,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欧阳慕华赶紧正了正身子,一整面容,只是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那下官这便回府招侍女前来。”司徒玉明起身,已是告辞之意,他再不想多看欧阳慕华一眼,虽已能忍受那些达官贵人的奢靡放荡,却终是见不得别人滥情。
“好!送司徒大人出去。”欧阳慕华拉着旁边还没退下的侍女,轻轻一推。
司徒玉明连道不必,然后匆匆忙忙出了院子,而他没有看见,那侍女并没有送出门,而是站在门口,旁边站着欧阳慕华。
“藏香,你说要是院子里突然来了一大堆侍女,王妃会有什么反应?”欧阳慕华突发奇想偏头问站在旁边拿着托盘的藏香。
“禀王爷,王妃只带了五千两银子,说是省着点花到通州尚能富余。”藏香眼珠子都没转一下,说完就转身告退,留下欧阳慕华一个人站在门前,望着院子里茂盛的杂草,叹息一声:“为何我堂堂一个王爷总要担心饿肚子?!”
旁边的一颗高大的树上,叶子无风自动,欧阳慕华站在门口望着那棵树,喊了一声:“李四!”
李四站在树枝上,很想没听见主子叫他,并且还缓缓的朝着树干移动,希望它能够为他挡一挡,可惜,天不遂人愿,第二声传来,他只能不情不愿的挪下了树。
“回禀主子,王妃赏的钱已尽数上交,小的身上已无分文。”李四上前,痛心疾首的回报。
“……”欧阳慕华看着李四低着头一副小媳妇儿样子,气不知道往哪里出。
“本王是那种克扣属下的人吗?!”欧阳慕华硬气的掏出之前李四上交的二钱银子,十分帅气的递过去:“不过是看看院子的价钱罢了,怕你被人家坑了!”
李四看见银子,伸出手,欧阳慕华却在他手上方划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圈,嘴里还在咿咿呀呀的念叨着。
“主子您还是留着吧,属下回树上睡觉了,一会儿还要和孙三换巡。”说完之后也不去接那二钱银子,却也没有立刻转身回那棵树。
“拿着,去吧。”欧阳慕华玩够了,把银子推给李四,自顾自的转身往后院走。
“谢主子。”李四说着谢,却是全然的漫不经心,自顾自的回了之前的树枝。
后院之中,如故已经单方面和白为霜打成了一片,因为只有如故一人在絮絮叨叨,为霜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如故在聊什么,这般入神?”欧阳慕华进门,相谈的两人却是未曾注意。
如故转头奇怪的看一眼正走过去的欧阳慕华。
“你们该不会是在说我吧?”欧阳慕华接收到如故那个眼神,随意的猜测,却见如故眼神一闪,很有掩饰性的立刻转头他顾,于是哂笑一声:“说本王什么坏话了?”
欧阳慕华上前,语气中的宠溺似不曾作伪。
只是白为霜却认认真真的看着,眼神之中的清明,让欧阳慕华故作宠溺的动作都做的僵硬了几分。
“如故正说到,王爷和百花街临照搂小桃红那一段。”白为霜淡淡的回了一句,眼神直视欧阳慕华,那样子就像是在听一段话本子一般。
“……原来在说这个啊,那我可是比如故说的精彩多了,你们可要听上一听?”欧阳慕华挑了如故另一边的凳子坐下,将还没落到如故肩头的手收回来,一系列动作做得极其自然,仿佛刚才的僵硬只是幻觉。
“王爷要说不如说说和春悦搂花魁月影那一段吧,听闻那月影性子清傲,而春悦搂妈妈又宝贝的紧,她可是从不留人夜宿,却为王爷破了规矩,外间传闻千万,如故也是好奇的紧。”如故转头看向欧阳慕华,话语之间似有浓浓醋酸,那一双眸子里却是清清楚楚的笑意。
“即是如故想听,本王定然是要原原本本的讲的,只是到时候你可别醋啊!”欧阳慕华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如故的鼻梁,旁边白为霜端起茶杯只做不见。
当夜,如故把欧阳慕华送走之后,拉着白为霜欢欢喜喜的同榻睡下,窗幔之中,两个女人,一人半边床榻一个枕头,一样规规矩矩的仰躺着,睁着眼睛。
“为霜,睡了没?”如故轻唤出声。
“没。”白为霜看着帐顶,轻声答。
“若日后白家沉冤昭雪,或许你一个新的身份重新活过,你希望怎样活下去?”如故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看着帐顶问。
“若不能做白为霜,那边没有了活着的意义了,虽说人生苦短肆意才好,为霜却也觉得,若是患了新身份必也是没了之前的牵绊,于为霜而言,就像是没了生的意义,如此惶惑不安似幽魂般在人间游走,倒不如真就做了游魂野鬼,断了尘俗烦扰。”一字一顿,说的已不是那般流畅,这是这三年以来她第一次能说这么长的话。
“是么?我倒是希望,若能换个身份活着,就去秦淮岸畔盖一座临水竹楼,买一方画舫,兴之所至,入秦淮伴满天星斗一方明月或弹唱或举杯。人生惬意,大约也莫过于此了吧?”如故似透过帐顶看到了夜色之中斑斑点点的星子,长河之上一叶孤舟一段琴音。
“听闻你本为百花街中人,待年色衰退,自当可以如此,为何……”似想到了什么,白为霜打断了之后的问句,这浑浊尘世,有太多的不得已,几人能真正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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