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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家尚算宽裕,一个简单的小院,院子里种了些瓜果树藤,和一口长满青苔的水井,两排木房,第一排四间,第二排三箭,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和一间久未动用的客房,平日里这客房是不用的,前面那一排还有两件客房,如今欧阳慕华如故就被安置在这里。
天微亮,借着窗户暗淡的光,欧阳慕华坐在床边的木椅之上,安静的低垂着眸子,手里是一块沾染了血红的布巾。
床上,如故安静的躺着,眉头却深重的皱着,似乎到了梦中依然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一般。
“似乎,遇到我之后,你便不曾有片刻的安宁。”欧阳慕华在旁边的水盆里重新拧了布巾,水波在微光下泛着微微的红光。
“你又何苦做这场交易,淌这趟浑水。”欧阳慕华为如故轻轻拭着脸,那本莹润雪白的脸上被刮了好几条细小的伤口凝着血痂,他知道是那时候在躲避狼群时被树枝刮的,只是他不懂究竟是怎样的心态让一个容颜倾城的女子不在乎那张脸,记忆之中同样容貌倾城的女子,因为额头一个轻微的磕痕都伤心落泪,让人哄着直到红痕彻底消失了才见着笑容,怎会如此不同……
天大亮了,但这间备用的客房里却并没有透进多少光亮,窗户上十一层隔绝视线的白纸,让人看不见里面,只隐约有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以及相互打招呼的声音,像极了平常村落里的清晨。
“嗯。”如故在微光之中,缓缓睁开眼睛,她于黑暗之中左右突围,好不容易重新找回自己的意识,在危险之中,失去意识,几乎等于死亡,只是她现在如何能放弃,心中尚有牵挂,身边尚有一人,危如累卵,如何能放弃?
瞳孔中收入微光的刹那,感觉到手边似乎没有别人的存在,一瞬间凉入心扉,惊诧的直挺挺起身,四下张望寻找。
“怎么了?”身后传来欧阳慕华带着睡意慵懒的声音。
如故回头,呆呆的看了一眼靠在床边半合着眼睛的人,摇了摇头,轻声应,“无事。”
“是不是做了噩梦?怎的一脑门的汗?”欧阳慕华看过去,见如故额头之上泛起细微的光亮,竟是一脑门的薄汗。
“无事。”依旧只是一句无事,但这一次相较于上一句已明显的更多了一份轻松。
“……”欧阳慕华心头一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能问,也不敢问。一日之内,生死来回,以性命相护,不管初心如何,现在的心思又走到了哪里,欧阳慕华都不得不承认,现在尚未后悔的决定,未来却真不知是否还能坦然。
“这是哪里?”出于本能,如故开始打量这间陌生的房子,房间简单得几乎只剩下床和桌凳,一看便知这绝不是姑娘的房间,却又在床边的案台之上摆了把琴。
欧阳慕华顺着如故的眼光看向一边的琴,了然一笑,“这房间,约莫是主人家幽会之所。”
“幽会?”如故看向欧阳慕华不解的问。
这山间的清晨,太阳温暖着严寒的大地,窗外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和不时高声的交谈,窗内,欧阳慕华将之前看见的,加上自己揣测的,编排成故事跟如故轻声的说着。
“这么说来咱俩算是坏了人家的好事啊,那大哥当时没直接揍你一顿,真是幸运。”如故躺回床上,笑睨着欧阳慕华,在别人的地盘之上,虽不松气,却比之之前,微缓,睡意再次袭来。
“怎么可能,门一开,那女人就爱上我了,怎么舍得让人揍我。”欧阳慕华也笑,摆出一脸骄傲。
“嗯。”如故只当是一句玩笑,听着,笑着,轻轻应一声,便不再作声。
“……”欧阳慕华看向再次睡去的如故,低叹一声,伸手温柔的为如故撩开站在脸上的头发。
门被轻声叩了三下,便被吱呀一声推开来,是之前那个名唤阿福的黑壮汉子,手里端着托盘,放了馒头和粥。
汉子进门,贴着墙走到靠床的桌几边放下托盘,朝床内一撇,这一眼,便让他定住了身形,床上的女子有一张明月一般莹润的脸庞,对于一个从未出过深山的汉子,他只知道,这女子比之族里最美的春花儿还要再美上许多许多,不自觉的就产生了向往的感情,心中丈量计较着这样一个女子怎能配那么一个残疾,惋惜有之,更多的却是兴奋,兴奋自己的健全……
“多谢。”欧阳慕华看着阿福定在哪里,脸上的表情闪过一茬又一茬,最终竟是有些容光焕发的样子,便知道这人心里在琢磨着什么,用手挪了挪身子,伸手去够那托盘,恰恰挡了阿福的视线。
“啊,不谢,你夫人可好些了?”阿福回神,摸着脑袋极力掩饰自己刚才的想法,不自觉的开始套起近乎。
“多谢关心,方才醒过一茬了,并无大碍。”欧阳慕华看着对方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得僵硬表情,笑了笑,对于一个将演戏作为日常的人,什么样的掩饰才算是天衣无缝?
阿福张着嘴,眼睛直直的望着欧阳慕华手臂挡着的方向,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不知大哥可还有事,我要帮夫人上药了。”欧阳慕华不等对方再次开口,便出声下了逐客令,笑容婉转歉意。
虽然看见如故手上露出的那一角绑缚的不同色布料,明知是故意,阿福却不得不收了心思出门。但是人心如此贪婪,总喜欢追逐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尤其是在窥见一角希望之后,更是愿意向魔鬼出卖灵魂,让自己丑陋而疯狂。
一直到晚上,一切归于平静,却又并不那么平静,前院之中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似乎人数众多。
靠在床头小憩的欧阳慕华敏锐的睁开眼,扫一眼如故的方向,如故也静默的挣开了眼睛,两人于昏暗中淡淡对望,默数着这人群之中的高手,暗暗心惊在这样的闭塞之所,居然会有如此高人。
人近了,听着穿过了前面一排房屋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似乎是做好了关门打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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