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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自卑感似乎从她记事儿起就如影随形了。
光绪十四年春,在北京城菊儿胡同一座朱门府邸里,正是花红叶绿的好时节。院子里是一派官家四合院的气势:大鱼缸里红锦鲤鱼游得正欢,繁茂的石榴树绿意盎然,汉白玉的八仙桌透着温润的光泽,游廊里挂着几个精巧的鸟笼子,画眉迎着暖风婉转地叫着。
此时正午刚过,院子里阳光明媚,倒显得正堂内有些昏暗。檀木的桌椅散发着隐约的香气,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坐在堂前,面带愠色,正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女孩。这个孩子约莫十岁左右的光景,秀气的小脸一团稚气,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缎袍,低头垂目,一言不发。
夫人说话声音很低,但是语气严厉:“昨个是不是又在你阿玛跟前嘀咕?家里各项开销也大,你额娘修坟的事往后再说。”
“月晗明白了。”小姑娘抿着嘴唇,轻轻说了一句,但随即她的眼眶就红了。旁边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赶紧接过话茬:“额娘,那我带着两个妹妹去读书了。”说着,就要拉起这个女孩子。
“敬元,你先带着月秀出去,我还有事要交代月晗。”夫人正说着,只听院子里一阵男人们的谈笑声,她挑眼一看,脸上阴云骤散,带着笑意,起身抬高声音道:“老爷回来了。”
只见一位身穿石青色官服的中年官吏,在众多家仆的簇拥中快步走了进来,他微胖的脸面带喜色,脚步生风:“福晋,太后适才召见,要我去内务府任职总管大臣,官晋二品。”
“快一起过来给你们阿玛道喜!”福晋一边替丈夫摘取官帽,一边说着:“明个正巧也是月秀十二岁的寿辰,这可真真是双喜临门。”
月晗淡淡地站立在一旁,似乎家里的喜庆气氛和她无关。倒是月秀和敬元兄妹两个此刻喜气洋洋围在老爷端宁身边。端宁倒也不理睬月晗,只顾着和月秀说话:“阿玛明天送你个珊瑚镶金的镯子,可喜欢?”
“这有什么稀奇,阿玛,我还要你送我一件珍珠披肩。就是你上次说,太后身上穿的那种。”月秀娇嗔地说着。
端宁一笑,透着十足的疼爱:“以后阿玛在内务府,那自然短不了你们这些小机灵鬼。”说着,将手一拍月秀的额头,眼神里满是得意。
“贺喜阿玛,那月晗先退下了。”那个叫月晗的小女孩终于默默地走了出去,她轻飘飘的背影好像一团云彩,在一片欢歌笑语中慢慢消散,消失在庭院的树影花丛中,无人问津。月晗是吏部左侍郎纳兰端宁的二女儿,但母亲秋兰原本只是府里的一个侍女,在出身名门的嫡夫人面前,始终没有任何位置,老爷端宁碍于嫡夫人的面子,也从不敢宠她。直至在月晗七岁那年,秋云不知怎么的跌进了池塘,竟落了个溺水而亡。可叹她生的女儿,在府里也更加无人怜爱。
很快,这座新晋内务府大臣的府邸中,家丁,婆子,丫鬟们都纷纷忙碌起来,为着明日里那场隆重的家宴准备着。可正是此刻,一位身着蓝色粗布裤褂的青年男子骑着一匹快马,从胡同里一路绝尘而去,他锐利的眼神里透着丝丝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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