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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瑨赶夜市，卖服装，积累了点儿经验，也略有收获，不过就是让城管撵得东躲西藏的，实在烦人。夜市的摊友们对她说，夜市人少，买卖也少，要想挣钱还得赶四集。

今天是清水大集，方瑨一大早就来到了集市所在地——清水农贸市场，市场里的摊位是出租的，她们这些游击队员自然进不去，只好在市场门外道路两旁摆摊卖货。

几个摊友早她已经先到，她们打着招呼：“小方，你也来了。”

“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方瑨双手作揖，回应着，同时，把摊布铺开，摆上了几件时尚的女装。

“你这个机灵鬼，还不知谁关照谁呢。”

“姐姐，赶集有啥规矩？城管撵不？”

“铁路警察各管一段，城管不管集市，这儿归市管所管。”

“撵不？”

“撵。”

“咱们就继续采取老人家的战略，他进我退，他退我进，他来我走，他走我来，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方瑨低着头，整理着自己的服装，一抬头，才见几个姐妹对她挤眉弄眼撇嘴犟鼻子，回头一看，两个大盖帽——市场管理监督所的工作人员——站在她的身后，一个年轻的瘦子，一个年纪较大的胖子，瘦子冷笑着说：“你年纪不大，还是个油子，有临时营业证吗？”

“报告领导，试营业，还没来得及办，还请领导您给予关照。”方瑨耍着调皮，笑着，一口一个领导的叫着，拍着马屁。

“你少嬉皮笑脸，无照经营，扰乱市场，罚款二百元。”

方瑨心想“坏了，拍在马蹄子上了”，急忙说“领导，罚款就算了，不是不想交，还没开张，真没有钱。”

“这好办。”瘦子顺手拿起两件女装，“你到所里交罚款，领衣服。”转身，两个大盖帽提着衣服上了漆着“市场管理监督”大字的白色面包车。

上了车，瘦子对胖子说：“哥们，你挑一件给嫂子。”

胖子说：“太鲜亮，你嫂子穿不合适，你留着吧，再说，你就不怕人家去交罚款，要衣裳？”

瘦子“哈哈”地笑着，“胖哥，你脑残呀，这两件衣裳不值一百元，她去交二百罚款，除非她人头猪脑，少根筋。”

面包车开走了，商贩们怒骂着：

——什么东西，简直就是强盗。

——披人皮，不干人事，专门欺压老百姓。

——这就是个坏水，吃拿卡要，坏事做尽。

——他收摊子费，从不撕票。

——这小子出门撞汽车，生个儿子没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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