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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耳边响起的依旧是一阵忙音，在看所守门口的电话亭旁，望着门外面夜晚空寂无人的道路，那段忙音显得尤为清晰。

她抬手掐断电话，然后顺着墙壁有气无力地缓缓滑下，蹲坐在地上。半声不响片刻后，她又烦躁地抬起手去揉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洗过的，早就油光发亮的头发，并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膝间。

远处有亮光一闪一闪的打在她身边的地面上，慈祥的门卫大叔穿着一身安保服，打着手电筒一晃一晃地从远处走近问道。

“小姑娘，家里还是没有人来给你保释吗？”

尚染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继续埋首于双膝间。

“唉——”大叔叹了口气，来到她身边陪她一起蹲着，然后说道，“你给我讲讲你为什么要参与打架斗殴事件吧，我看你不是一个坏孩子。”

“……”她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沉默到连大叔都有些觉得自己发出的干咳声嫌吵。

过了许久，尚染才肯抬起头来回答：“为自己没有遵守诺言所付出代价。”

门卫大叔本来盯着打开的手电好长时间，得到边上小姑娘的回应后，他又觉得这手电筒的光线有些刺眼，于是“啪”的一声关掉。

“这样啊——”他听到回答后又愣了半晌，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说道。

“……”女孩没有回答，门卫大叔又无话可说。

结果两人都又陷入沉默，只有墙外昏黄的路灯照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背影。

尚染不作声，默默地盯着眼前地面上一长一短的影子，长的是她的，年轻又富有青春活力；短的是门卫大叔，他已经年老到背都佝偻直不起来了。

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尚染终究决定还是要说些什么，毕竟也是对身边慈爱长辈的一种尊重，她张了张口，又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伯伯，你觉得好的孩子是怎么样的？”

门卫大叔有些微愣，过了一会儿后又很认真地回答她：“好孩子嘛——并不是说他犯了错就一定是坏孩子，而坏孩子，不一定说他从来是好的就永远是好的，也许他的本质就是坏的不是吗？”

“孩子，你如果想要知道是否是好孩子，还是要多问问自己的心吧。”

“唉——”说着，门卫大叔重重叹了口气。

尚染低着头，出神看着地面上时，她影子边上那个短的影子突然间又缩得更小了一截。随后耳边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咳嗽，她转过头去看，就见门卫大叔蜷缩着身子，双手捂着嘴，肩膀像秋风中落叶的瑟瑟抖动，嘴里发出咳嗽的声音和拉风箱似得喘气声。

于是她很自然地抬起手拍着门卫大叔的背，好帮他顺顺气。

等缓过来后，门卫大叔抬起头冲她感激地笑笑，然后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

“哦？二十四啊，我那个待在乡下不争气的儿子好像今年也有二十六七了吧。”一谈起自己的儿子，尚染眼中的和善伯伯脸上忽然闪现出耀眼的光辉。

“你应该读了大学吧？大学生活是不是很有趣？”门卫大叔又看着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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