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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怕对方未看出自己,徒受不必要的伤害,急忙冲出士兵的保护圈,喊到:“阿青!是我呀,你放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把刀放下来。”
“哼,我怎会认不得你。你这妖女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对面那人极是愤恨,手中不肯放松半分,他看着四周双目溢满泪光,似笑非笑道:“多好的地方,就这么毁在你手里。这满山的尸首,你看着还满意吗?”
赵离冷笑:“当初若你们不将她绑上山,也不必有此灾劫,说到底,不过是自作孽而已。”
“闭嘴!”
阿青将刀又挪一寸,刃上已沾了血迹。慕容仪看的心急火燎,又不敢轻举妄动,劝到:“阿青!你别冲动,今夜的事并非我的本意,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赵离好歹与你们呆了这许多的时日,你怎么忍心让他就这样死了?”
又激他道:“香山一向以好汉自居,行事光明磊落,你如今已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的性命为要挟,实在卑鄙。况且你看那头,十几人香山的兄弟,可都是赵离救下的,你这番恩将仇报,若被你的穆寨主知道了,来日有何面目见他?”
他似有所动,手挪开些许,颤抖不止,可瞥到方才冲出的暗巷,不知哪来的底气,坚决道:“你这妖女不要再用些花言巧语哄我!寨主能不能平安保下命还不知道,说什么来日相见?”环视一周被俘的众人,决然道:“救下他们的命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在暗牢坐到死!还不如像二条哥一样,死的痛快些!”
慕容仪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问到:“他、他死了?那小——”
“可不是死了么?你家的狗杀起人真是不眨眼,他身上被砍了十几刀,刀刀致命。”他近乎疯狂的笑着,说着:“你怎么不再狠绝一点,干脆把我们都剁了肉酱!”
赵离听着身旁人句句如刀刺着慕容仪,恨穆尔算计的实在狠,明知仪儿虽爱胡闹,但最重情义,如此一挑拨,如何使朝廷上下一心?
慕容仪本就难过万分,现下更是心如刀绞,说到:“香山所有死难者,我都会妥善安置,这件事,朝廷会有个交代的。”
阿青不退让道:“交代?你要如何交代?公主殿下,你要是真对香山人有情有义,就把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狗统统宰了!”
“贼人!你莫要猖狂!”
“你再胡说别怪我们不留情!”
“休要蛊惑殿下!”
满地的朝廷兵卫炸锅一般呵斥些阿青,手中的刀早已拔出寸许,阿青立在原地毫无俱色,大笑道:“怎么?不舍得了吗?到底还是护着自家人呐!来啊,让他们冲上来剁了我!这么多的弟兄,黄泉路上也不孤独!再说了,不是还有这状元郎陪我一块死吗?哈哈——阿青我半辈子没读过书,字儿也不识得几个,有这么个文化人儿同过奈何桥,值了!”
他的刀刃死贴在赵离脖颈脆弱肌肤上,慕容仪睁眼紧盯着利刃,仿佛将那图画放大了数倍,自己甚至能看到皮肤被一层层划破。她的后背满是冷汗,夜风灌着止不住哆嗦,她大叫道:“赵离是本公主未来的夫君,这王朝的驸马!你若敢伤他丝毫,我让你不得超生!”
这句话震天动地,所有人无不呆愣当地,赵离再三确定自己并未听错,嘴角慢慢咧开,笑也忘了如何笑。风亦将这话原本本顺去暗巷后隐在高处的红衣男子耳朵里,他下意识握紧双拳,看着围在中心的那对男女,眼光如火,双目含刀。
他身旁跟着的青年看自己主子一眼,默默叹了口气,听他吩咐道:“阿青理不了这局面了,你去吧。”
那人听了面色凝重,跪下来郑重磕个头,拜别道:“主上,保重。”
慕容仪这处的对局已陷入了僵持,趁阿青孤注一掷之前,她复又苦口婆心劝到:“放下刀,我以性命起誓,保你平安。穆尔和所有在逃的香山人,现在都还是无辜,我会奏请父皇免于追捕。你若是现在杀了他,众多人看着,是坐实了残害人性命的大罪,况你杀的不是普通人,满香山合该连坐,到时候存活下来的人,皆没有翻身机会了!”
阿青正犹豫,刀挪下他脖子,西边石破天惊一声巨响,一众被俘幸存的香山人突然骚动起来,嚷着:“是东边,东边!”
慕容仪眼皮跳个不住,元夕!元夕她可真的顺利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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