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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领头人说出这句话起,已经明了了自己的结局。
他和他的主子都轻敌了些,陆家这唯一的子嗣何其重要,哪怕关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他又怎可能轻易懈怠?
两股势力在这逼仄的地方一番恶战,刀光剑影,鲜血弥漫,一阵后黑衣人们终是寡不敌众,侥幸未被斩杀的几人亦无一例外的服毒自尽,衙役们颇是淡定的将尸体拖出牢外,井然有序的处理了这场短暂的战斗痕迹。
短短半个时辰,由寂静到喧闹再到死寂,一切快速的让人晃神。
流浪汉已受不住这般的刺激,直挺挺的昏过去,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是:老子从今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要来这鬼地方了!
狱卒们上前捏起那陆公子的下巴,狞笑一阵:“活着就好!省得让哥们儿们交不了差!”
他神色淡淡,即便被人控着自由也不屑瞧他一眼。
“呦呵!都这时候了还跟爷耍横呢!”狱卒大力甩手,他羸弱不堪的身子立刻偏向一侧,身上道道鞭痕方才凝成的血痂重又破裂开来,渗出触目尽心的殷红血迹。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景!还当在你富丽堂皇的陆宅呐!”
狱卒在他破布一般的身上猛踹几脚,气的慕容仪大叫到:“住手!既是派你们守着他,你们若伤了他性命,不怕上边的人要你们的小命吗?!”
狱卒听了似是有所忌惮,不再对他动手,骂骂咧咧好一阵方才撤了。朝廷养了这么一群人,真是蛀虫!
慕容仪气的脸颊通红,见陆家那公子双目紧闭似是晕了过去,更是焦急。身旁躺着的男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放心吧,死不了的。瞧这阵势,那位陆家小公子的身旁指不定多少人守护着呢,幸也悲也?当真是怀璧其罪。”
慕容仪见他如同睡在美人窝里一般怡然,忍不住踹他一脚,随口道:“莫要胡说!”
“我如何胡说了?”
他翻个白眼,“方才那拨黑衣人,定是冲着陆家印信来的。”
牢房空寂,他自顾自的显摆:“陆家身为国都首富,几代积累的财富,当朝国君也比不上,这么一份家业自会招了许多人的惦记。一方面怕这百年的积累落在外人手里,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另一方面也防着族内子弟生出异心,或者太不成器,败光这份家业,因此陆家数额巨大的资金调动,必得见两样东西,家主印章,陆家印信。”
慕容仪恍然忆起,当初在香山上,穆尔曾提起过陆家印信,他,似乎也是那东西的追逐者之一啊!
“容容何必那么瞧着我。”穆尔懒洋洋道:“得了陆家印信,相当于掌握了大半王朝的财富,谁人不动心?当初陆川自裁时,搜出了随身的家主印章,至于印信,不知所踪。”
他朝着隔壁扬扬下巴,倨傲道:“方才那帮刺客喊着鸣公子,他该是陆川的幼弟陆鸣。未过十八,不算在处斩的行列中。听闻陆家小公子在兄弟中最是有头脑,但因着是家中幼子,长兄陆川对其极是溺爱,留在祖籍做些顺心意的简单事。陆家覆灭后,子嗣蒙难无一幸免,看来上报朝廷的奏疏,很是不实呢!”
慕容仪低头不语,她特意留意了陆家一案的卷宗,确实从未看到有关陆家子嗣存活的奏报,他若隐匿山野倒也情有可原,可他被关在这沧州牢房里,连身旁的流浪汉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便很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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