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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于那八荒之荒,万里黄沙中古道自魔界一夜赶至前线说要她同他离开,她却是头一遭放开了他的手。
“我不再要什么前途,你也莫要再管这六界生灵了同我离开寻个世外桃源就此隐居,盖间草房我为你吹笛,你与我抚琴,过凡间夫妻的平淡日子。”
舜华听着古道为未来编织的梦境只静静抚着琴,每根弦上用的力气都比平时重些,“如此确实是甚好的,只是晚了些,你我终归已成陌路之人……还是少些牵扯的好。”
“舜华!”古道张了张嘴不知当讲吼些什么语气便也渐渐软了下来,涨红了眼眶嘶哑着喉咙又渐渐平静下来,“你当真要死在这里么?”
舜华负手而立面对古道唇角总勾了抹淡淡疏离的笑,“舜华奉命死守不敢离职,虽不一定会赢,却也未必输。”
“未必会输?”古道咧开嘴角,徒然伸手紧拽舜华的手臂强硬地将舜华拉至身前,当着那双眼问,“魔兵百万,你只余下不足万人胜负如何你心里有如明镜一般,这般死守不留半分退路不是赴死是什么?有气冲我发便是何苦如此?你若死了可又想过我会如何?你凭什么如此狠心?”
听了古道的话舜华却倏的大笑不止,双眸含泪,用力甩开那只手,“我若死了,难你要同我一同赴死不成?”
“舜华!你真当我懦弱至此么?你若死了我又……又要怎么活下去?”
“没人失了谁便活不下去的,况且同归于死,亦要极深的缘分,你我的缘,早已尽了。”
说罢,舜华便将玉珏塞在了古道的怀中,决然地道了声,“你走吧,在你背叛我的那刻起,你我就已再无可能了。”
任凭古道如何说,却很是强硬地将伏羲琴一横素手直指营帐外那处万千将士血染的蛮荒背对古道,她非是有壮志豪言仍留了句,“以身相殉,虽九死无悔矣。”
许是因天族一脉子孙世代所承血统,舜华确是有副悲悯心肠以神界存亡为己任,护六界生灵为使,她心头一刻舍不掉也放不下古道却也不能看着神界沦陷,生灵涂炭一片烽火哀怨境况只顾念自己的。
然情深太过总叫人觉得无情,甚者连自己也骗了去便是真正无情的。
战场之上,兵戈相交,怒吼厮杀,尘屑四起。
舜华在两军交战之间一片尸山中端坐拨弦为剑,碧铠之上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萧肃风沙扬起了她的发依旧那般沉静,给人一种静谧之感,只觉得她只是单纯的抚琴为歌动人如画,世间纷扰与她并无什么干系。
此时她已经死守了许久只要这一战得以全胜,她便有把握全身而退,她计了天时,算了地利,以九重荡魔曲殒命之危,险中求胜。
直至那浑身被是血的邋遢囚犯被捆在铁架上绑到舜华眼前。
两肩琵琶骨被铁钩刺穿吊在铁车上,乱糟糟的头发褴褛的衣衫都是干血发黑的暗红色的。
手脚上铐着沉重的镣链,随着一个不知何处虚空传来的男声,左肩琵琶骨上的铁钩便当即被抽了出来,鲜血淋漓,被勾断的两截白骨阴森森地戳在肩头外露出来。
“这个奸细深入魔界,向仙界出卖行军布阵的计划,如今便让所有人瞧着,叛徒的下场。”
也将舜华惊醒,然荡魔曲一旦开始不弹完便没有止境,她说不了话连个表情抽动嘴角都是很奢侈的事情。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往日那个孤傲却温文的男子此刻在她面前被折磨至如斯境地。
紧接着另一侧的铁钩又被扯断,两腿咔嚓咔嚓两声被击碎膝盖露出森森白骨往后作诡异的下跪姿势,无数利剑银针一齐扎入舜华的心伤,鲜血淋漓。
她弹着琴眼眶里是红茫茫的,天地全是一片血红色,红的刺眼,红的惊心。
我原想让你伴我一程,便作余生,如今确是不可能了。
接下来是手骨,古道忽然间努力抬起手地拨开脸上的脏发,冲舜华笑了笑,一如当初那般璀璨如万千耀眼星光。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
而后古道闭上眼,所有的刚准备发力的铁链一瞬齐齐断裂,只听到铁链脚镣的断裂声,古道的影子就开始变得渐渐模糊隐隐约约了,六界之内,四海八荒,三生石上,轮回道里,再也没有了这个名字。
“不!”
琴弦断裂,喷出鲜血洒落在琴面斑驳了血迹,肝,肠,全部绞烂。
这世间,只余下那嘶哑一吼,和一片鲜红,天和地全是那一个颜色。
舜华飞身上前什么都没有抓到,只能触及一颗没有颜色的石头而后被扑面而来平地席卷而起风沙的震了出去连人带石狠狠摔落扬起一片灰蒙蒙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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