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至终顺着鬼泷黎的目光看去，果然，他的皇兄，来了。

柯北并没有理会，径直穿过年至终，上前扶起跪倒在地的鬼泷黎，目光和善，语气温柔：“阿鬼，苦了你了。”

鬼泷黎顺着柯北的手站起，她已经恢复了幼时的记忆，虽说魔君自小就对她极为宠爱，可百年未见，加之她性子凉薄，对于柯北这番关爱，她更多的是不适，遂轻轻挣脱柯北的手臂，退后一步，恭敬道：“尘世辗转三百年，阿鬼脑中空空，既然无甚记忆，又何谈苦呢？陛下国事繁忙，竟还如此挂记我，阿鬼惶恐。”

察觉到鬼泷黎的退让，柯北知道三百年太久，这孩子变了许多，也是应该，便也不再强求，只慈爱的笑道：“回来就好。”随即转身看着年至终，语气晦暗：“可惜朕为你择了一个二臣贼子为夫！”

年至终冷哼一声：“若皇兄当真如此疼爱郡主就好了。”

“你怎还不知悔改！”柯北语气严厉，随即又语重心长，“至终！为兄待你不薄啊，你怎可如此待朕！”

“皇兄，至终如何待你了？”年至终话语戏谑，几分嘲弄。

柯北叹一口气：“阿鬼，你探了他的记忆，将你看到的通通说与朕。”柯北转身对着鬼泷黎道。

“是。年至终部署周密，意欲杀了我，绝鬼女二命，再以一女子替我，掌握鬼氏，掌握魅灵。”鬼泷黎语气没有半分起伏。

柯北再次问年至终道：“如何？”

“皇兄可有证据，我好歹是魔族大将军，虽说没用兵权，却也是父君的亲子，就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的片面之词，恐怕也无法将谋反的罪名安在我身上。”即使事到临头，年至终依旧想拼一把，他不可以轻易放弃一切。

柯北踱步至桌前坐下，鬼泷黎迅速为他将酒杯倒满，柯北小酌一口：“你的亲信早晨去寻你，实则为告诉你鬼女回来的消息，无奈没有机会，你的傀儡新娘也已经认罪。至终，还要朕把人亲自带上来吗？”

听罢，年至终并无波澜，慢慢走至柯北对面坐下，为柯北添满了酒杯，又自顾自的倒满了酒：“魔君真是费心了。”

柯北将年至终倒的酒一饮而下：“怎么？如今连一句皇兄都不肯叫朕了？”

“皇兄？你可曾有一刻将我当做你的弟弟！一千年前，你亲手杀死我的母亲，把我禁锢在活水井下一千年！可是一个兄长该做之事？”既然二人已经说明白了话，就该无需隐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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