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绾与二人分道之后沿着西南山道一路南行,她也不走官道,反而专挑偏僻小径走,这样一来便不好骑马。但她轻功极佳,弃了马反而更快,只是路遇人家时就只好步行。这日天色黑得早,雨丝细密地落下,白绾便放弃赶路,找了家客栈留宿。
客栈临水而建,窗外水流潺潺,白绾坐在窗边,看石桥上走过形形色色的人。
拿着大砍刀的虬髯大汉、持判官笔的布衣书生、拄着打狗棒的丐帮长老……人群如蚁队汇入这家客栈。
门叩了两声。“进来。”她道。
店小二接过银子,喜笑颜开,话也多了起来:“姑娘孤身一人,是要去往何处?”
白绾望着窗外:“回家。”
“姑娘是哪里人?”
“岭南。”
“呦,那可是个好地方。家乡如此丰饶,姑娘当初怎会背井离乡?”
白绾轻轻笑了:“你这可把我问住了。”
店小二却仿佛明白似的点了点头:“人的一生,有几人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岭南路途遥远,这山里的夜又凉得很,姑娘早些休息吧。”
“多谢。”
这间房是上方,所以茶是上等普洱,盛在细腻的白瓷碗中。她捧起茶碗温暖冰冷的手指,深深嗅那茶香,然后手腕一翻,整碗茶水倾入河中。
茶里有少量安眠药。其实未尝不是好意,她也看出今晚此地或有事端。
只是如今人世,还有谁可以相信?
天色越发晦暗了。她听到雨声渐重,听到楼下人在大声交谈,听到河边船舶靠岸,人们各自归家。
交谈声忽然寂静了。
一叶扁舟轻快地顺水漂来,舟上一人斗笠蓑衣坐在船头。楼下人们一涌而出,挤在客栈临水那片小小的空地里。
“留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当是那虬髯刀客。
小舟本在顺流而下,闻言竟似被一只无形之手拖住,静止河中纹丝不动。
只听舟上那人慢悠悠开口:“诸位跟了我好几天,莫不是看上我了?在下承蒙厚爱,十分感激,奈何此生只爱女子,实不能有所回报,实在抱歉。”
那虬髯刀客气得面皮青紫:“一派胡言!若不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的悬赏,老子才不愿多看你一眼!”
舟上那人笑了:“十万两银子?想不到在下竟这么值钱。不知是谁出这么大的价钱来抓我?”
持判官笔的布衣书生笑道:“阁下跟我们走,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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