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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宇文烨同星影立在马车边等着苏卿暖从大秦医馆里出来。时间还在,街上的包子香气破开破开早春的寒冷,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主子,咱们为什么要亲自来接人?”星影心里对那个所谓的神医苏青还是充满了抵触。在他的眼里,那些脾气古怪的人总是不好相与。而那些说不来话的人,还是不要有什么交集的好。
宇文烨将不自觉盯着大秦医馆期盼某个倩影出现的目光收回,不太想承认自己其实是来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碰上那天晚上在江府救过自己的青衣女子。
宇文烨厚着脸皮,面色亦无任何波澜:“前日馥月郡主前来闹了一场,若是本王今日不亲自来请,岂不是要让苏先生以为我皇家之人不懂礼数?”
“可是主子,属下还是不太明白,您为什么要亲自出马请苏青给馥太后看病?这满京城的人都为苏青拒绝馥太后而拍手称快,您却把苏青送到馥太后的面前?董宇董大人因了这事,听说气得又‘卧病’在家了……”星影道。
“他?”宇文烨似乎不太担心,“他若是实在想不明白,迟早要来问本王。不过他是个聪明人,本王相信他会看明白的。何况,本王做事,何时顾虑过别人的看法?”
天光映着宇文烨线条硬朗的脸庞,一身自信由内而外。
其实宇文烨另有一层考虑。若是苏青看过馥太后的头疾,果真有办法医治,那么他母妃身上的毒,兴许就有人可解,他在馥太后手中的最后一个筹码,也会被他釜底抽薪。
同时,他请苏青医治太后,不过是“抑制”而已。馥太后的头疾好与不好,不过都是苏青一个药方的事,于他没有任何坏处,反倒是好处多得很,他何乐不为?
何况苏青此人的深浅,他总觉得还待考量。
星影的榆木脑袋虽然还不是很明白宇文烨的话,但想想宇文烨从来做事的风格,的确是不到最后一刻别人都猜不到他的用意。而等到别人猜到他的用意的时候,为时已晚。
这便是京中人“闻九爷而色变”的原因。
所以最好不要和九爷站在敌对的一面,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而且,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宇文公子。”苏卿暖在翠缕的陪同下出了大秦医馆。那一身雪似的羽衣,将苏卿暖的身影衬托得超凡脱俗。
只是那一张过于普通的脸,还是让宇文烨多看了两眼,心里觉得可惜。不过也许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之人,苏青这一身气度,不看脸,亦足够迷倒万千少女的了。
苏卿暖看着面前不大的椴木马车,沉沉的色调朴实无华,并不似别的王公贵族金顶贵鞍,然那拉车的马,却让苏卿暖眸光一亮。
乍一看去那马似乎并无甚出彩之处,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马虽呈现一种看似慵懒的状态,实则双目炯炯,四蹄健壮有力,所有的马毛顺着一个方向齐齐而长,绝对是匹良驹。
宇文烨将苏卿暖眼底的一抹欣赏收进眼底。看来这亦是个识马之人。
“苏先生请。”星影虽不是很情愿,但这是主子的意思,他不得不尊崇。
小小的马车里,苏卿暖和宇文烨相对而坐。马车外,和星影并肩而坐的翠缕想起那日叶公子送来的兰花儿,咧了咧嘴轻笑。那兰花儿到现在还在小姐的桌上摆着,也没见小姐说要扔啊。
虽然,她知道这位叶公子正是五年前写下那道灭了江家圣旨之人,可她打心眼儿里希望这当中另有隐情。毕竟她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过那位公子,也小姐站在一起能这么般配的。
何况,这位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吧……
马车里,苏卿暖并不知道自家丫鬟在心里已经偷偷地把她给卖了。
马车缓缓而行,慢慢往皇宫而去。
*
“糊涂!”
永福宫里,馥太后猛地一扫手边的茶盏,天青色的精致描花瓷盏立时化作碎片散落在地面。热茶汤亦撒了一地,身边侍女立即跪伏,大气都不敢出。
馥太后每到头疾犯病的时候,都是脾气暴躁到不行。莫说是摔东西,就连杖责都是动不动就用上,是以下人们都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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