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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竹轩外
李君昕守着屋外整整好些时辰未离开,他心神焦惫,见屋内陡然透出敞亮的灯光,一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门扉处投下一大片阴影。
是上官护!
李君昕急忙上前抓住上官护的肩,激动又害怕地寻问道,“她如何?”
声音微颤,略带焦灼。
上官护抬手揭去额间的汗水,却发现手臂酸麻,头颅晕眩,微敞言道,“我已将她心脉护好,后背的鞭伤施药处理妥当,施针稳住她的气息。但是……”
李君昕听见有变故,便高高提起心,颤声询问道,“如何?”
上官护接着说道,“宁青思原本就贫血身弱,此次又是鞭刑又是小产,如若能挺过今晚,便有一线生机,且就算能挨过今晚,也需以鲛人血为引,服用数十天方可痊愈。”
“鲛人血?”
李君昕疑惑地看了一眼上官护,而对方回以微微颔首。
李君昕却有听闻鲛人血,传言是栖息在海中的神灵,一半为人一半为鱼的人兽,因其类孔武有力,故其血有补血回力之功效。他也只是有所耳闻,这鲛人血对他来说无疑是上天摘月一般难。
上官护挺了挺腰板,将药箱抬高,正色道,“若是明日宁青思能挺过去,我可用药汤护住她的心脉,不过只能拖住七日,若是还未寻得鲛人血,怕是无回天乏术了!”
李君昕闻言,震惊得张开瞳孔,湛蓝色的眼球凝紧,他握紧拳头,迟迟不开口。
良久,李君昕吩咐云枫带上官护去客房歇息。
上官护按住李君昕的肩膀,沉声道,“她需要你的力量,今夜唯有你可以守住她。”
“多谢。”
李君昕会意地点点头,转身走进屋内。
上官护见门扉掩上,便转身看向台阶下的云枫。
屋外昏暗,仅屋檐下悬挂的灯笼发出橙红色暖光。
上官护接过云枫手中的灯笼,对云枫说道,“我自己去便可。”便轻车熟路地离去。
一路上,上官护时不时就从药箱内掏出一块桃花酥,一口吞下,今日忙活了大半天,一日都未进食,都快饿死他了。
幸亏他机智,常常在药箱别格中放了些吃食,忙里偷闲,也不至于饿到他自己。
上官护趁着夜色,摸索前行了一段路,总算来到了他的房间,自从认识了桓之,这丞相府他没少待过,这房间都快成他家了都。
上官护拍了拍衣袍,甩了下身体,这夜露重,难免湿了些衣衫。
“嗝~”
上官护心满意足地打了声饱嗝,等他磨蹭了一会,打开门便进去了,屋内设有一盏灯火,倒把屋子照得格外亮堂,他伸了伸懒腰,便解衣脱带,朝帐内走去……
一天的奔波劳累,总算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啊!”
上官护压到了一大团软绵绵的东西,只见耳边响起杀猪般的声音。
“……”
他一脸懵逼。
“上官护,你压到我了!”
哟,这身下还是个女人!
而且还认识他!
上官护一抹黑,伸手揪起床上的一团,凑近一看,娘的!这不是白珊瑚吗。
见她睡眼朦胧,嘴角边还有水渍,一副睡饱梦足的快意。
还睡得很惬意舒适,这口水!
上官护一时火起,不由皱起眉头责问,“你怎么跑我塌上了!”
姑娘家家就往男人帐内跑,还是大晚上的,这不明白的色诱么!看着碗里的桓之还不够,如此嚣张地打起了他的主意。
“换被褥!”
上官护起身指着床榻上凹凸不平的被褥,挑眉怒道。
他可是有洁癖的人。
白珊瑚叉起腰,指着上官护的鼻子说,“你还想睡不成,我哥还插着针等你去拔呢!”
哦?
上官护恍然大悟,原来还有个病患未拔针呢。
不对!
上官护转念一想,他都把那厮的太阳穴快戳穿了,这拔跟不拔有何区别不成。
上官护迎着百灵珊瑚急切炙热的目光,僵住了……
看百灵珊瑚那眼眶湿润,这就是所谓的兄妹情深吧。
上官护不忍拒绝,他把未说出口的明天再拔深深咽了回去。
“走吧!”
上官护抬起药箱,起身往屋外走去,百灵珊瑚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一路上的问答如下。
上官护无聊地找话题:“你怎么跑我塌上了。”
百灵珊瑚真诚地答到:“李君昕不让我叫你出来,听青梅姐姐说你住在那间房,我就去等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上官护:“……”
百灵珊瑚突然意识到:“我哥什么时候能醒?”
上官护被问倒了:“咳咳咳……”这怎么回答她呢。
百灵珊瑚心急:“你怎么了?感冒了?不,得风寒了吗?”会不会传染到我啊!
上官护瞠目:“更深夜重,许是风寒风寒。”
百灵珊瑚:“……”离他远点,远点……
上官护好不容易捱到小院,他心虚地看着欲要跟进屋的百灵珊瑚,伸手拦住她,轻声细语地说道,“珊瑚姑娘留步,在下一人进去便可,这去针步骤繁琐……”
看着上官护一股劲要长篇大论的架势,不就是不想有人打扰么!废话些啥啊!
百灵珊瑚白了一眼上官护,摆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你赶紧进去吧!”
上官护尴尬一笑,这……姑娘……性情也太过急躁了些吧。其实这去针旁观无碍,只是自己行医多年,出了扎过针这种低级差错,现在白白摊上一条赤裸裸的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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