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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骤起,寒冷入骨,落叶孤零,任由飘去……易宅大院内,依旧如常平静,长夜漫漫,越发凄冷悲怆。
东阁内,灯火微亮,人影映在窗纸之上,榻前清雅男子微微闭目,手指搭在侧倚于软塌之上的男子身上……
“我施针后,余毒两个时辰后便可消散,这其间切忌运功。”清幽之音回荡在屋中,他抬眸,从袖中拿出药枕,之上插着许些银针。榻上男子不听劝诫,撑着双臂妄想起身,谁知刚一动作,心口处便传来银锥如肉般的刺痛,“嘶!……”
“若是蛊毒入体,我可救不了你。”易君堔手指掐着银针,眸子中闪过不悦,带着几分凉意。
几个时辰前,夜风于山洞中昏迷不醒,司空玄手下的黑袍男子将他送回府中,管家阙冉见其马上男子是刑部郎将夜风大人,心下便感大事不妙,夜风自幼拜于名门武将之下,武艺上乘,可与他相当之人庙堂江湖内屈指可数,如今深受重伤,奄奄一息,可见此次对手之强大!再则,夜风是刑部中人,若在易府出事,为歹人所利以此谗惑君上,于易君堔极为不利!
阙冉心中暗生一计……
“我若不上早朝,陛下必定起疑。”夜风起眉,颇有些急躁,却不得不安分倚在榻上。而对于此时,与他相对而坐,又波澜不惊的清雅男子,令人难以琢磨。易君堔待人温和,高官之通病的尖酸刻薄与目中无人在他身上绝难看到,但一点便叫当今皇帝也有着几分忌惮,此人城府极深,你永远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更想不到他做了什么,这也是对他不得不防与可怕之处。
“慧妃毒杀皇后,是你安排的,或是说这本就是皇后演给局外人看的一场好戏…”语气微凉,直言不讳。身为刑部中人,夜风窥见端倪,就好似前几日的明宫慧妃通敌一案,至今晚易宅中人皆被东岛幽门绑架一事,一切看似突然,毫无破绽,但细细分析之下,实则却不是如此。
最后一根针插入百会穴,易君堔已将药枕收回袖中,根本未打算解答他的疑惑……
“你早知慧妃与东岛有私,才叫皇后演了这样一出好戏,叫圣上一气之下将慧妃打入冷宫。”夜风紧紧追问,咄咄相逼,双颊微微泛红,想是心急的缘故。
易君堔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夜风啊,夜风,你在刑部做久了,还真是养出了和季俞一样的性子…”唇含笑意起身,毫无慌张,从未正面回答夜风的话。
“有些事,又因及有果,你身在刑部,还是不知道的好……”见他已有敷衍了事的态,夜风怎能饶过,便低声开口道:“那我怎知,皇后清宁不与你有私!”
此言一出,不谓为杀头的罪过,夜风也知失言,但他若不如此,怕是易君堔不肯说出实情!
不想,人家易公子听了他的话似乎毫无怒气,反而还愈见笑意……
“夜风大人求真心切,也不用做到如此,虚乌有之事,被有心人听了去,你我皆难脱干系。”易君堔开口,言语平静如常,“至于方才你所说的,只对了一半。”
“还记得一年前,许世青报官称自己三女儿许柔为歹人所持?”夜风闻言,点了点头,道:“当年许世青声称爱女许柔不知所踪,大理寺追查至三个月后,于荒庙中找到了许柔的尸首,”许世青后泣不成声,当场晕死过去。对此,夜风在清楚不过,因为那件案子是由他经手查办,当他找到许柔时,许柔的四肢被缚,嘴被封住,身上衣衫被人强行撕破,被人侮辱过的痕迹一览无余,真可谓是惨不忍睹,连他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不忍直视。
但一年前的案子与深宫之案有何关联?……夜风不解。
这时,易君堔幽幽开口:“大中四年天下大选,辰时,许末乘马车入宫,途中青鬃马暴死,从而延误两个时辰,被拒宫门之外,午时,皇上恩准通行,也在此时,三小姐许柔于街市中莫名失踪。”话音落下,可见夜风脸色渐变,眸子越发深沉,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思量。
“当今慧贵妃并不是许末,而是一年前死于荒庙之中的三小姐,许柔。”易君堔语气清淡,如此大的骗局,于他口中道出不疾不缓。
“你所说的,可有证据?”片刻无言的夜风,严肃开口。
“证据?呵,”他冷笑一声,“那尸首之上的短浅致命刀痕与指茧还不能说明一切?”言罢,夜风恍然,他竟是忘了,易君堔的国司祭酒身份,朝堂内外,凡他想知道的事,皆大白天下,对于此案,他必亲自验过尸。
“皇帝废掉慧妃,不是此次行刺所导致,而至于皇后这处戏的幕后人是谁,圣上自己再清楚不过,此中缘由你也去该问陛下,却不该问我。”……清幽之声再次传出。
院中落叶飘零发出声响,清晰可闻,屋中却久久没了声响,易君堔起身,气息冷淡,引人寒意。之后抬步离开,夜风看着他的身影,已然陷入沉思……
出了东阁,易君堔手执笼火,穿过廊下,阙冉迎面而来,
“此事可办妥贴了?”他问。闻言,阙冉点头,“皆按照少爷的吩咐。”
寒风浸透了长袍不禁一身冷颤,“少爷可是要回屋,我已经笼火升起。”却见自己少爷摇了摇头,转身折回二进,朝西厢而去……
果然,西阁灯火仍然。唇角不经意勾起,有了一丝暖意,轻声叩响…“扣…。扣。”
“何人……”屋中人问道。
“是…”易君堔刚开口,屋门便已打开。就算他不开口,纪冥宇也早知是他。
衔着笑意,易君堔迈过门槛,轻轻将门关好,执着笼火,眸子皎洁。
纪冥宇背对着他,坐在木凳上,掌中的玄丝被拉长,丝娟正在擦拭落在玄丝上的血污,未曾抬眼看他。也不在意,易君堔提着笼火直入内阁,便见角落有一铁质箱子,细细看来是与墙体所连接,形状怪异,叫人难以琢磨。他对这箱子轻声敲击几下,铁门便弹开,而后易君堔便将火笼放入其中,关上了机关门……
“这下会暖和些,隆冬实难熬些。”拍了拍手,易君堔叹口气道。木箱四通墙壁,笼火热气散入墙壁,从而将寒气隔绝在外,此工艺机关非巧匠不能为。
“今日算我欠你的……”闻言,易君堔轻声一笑,眉眼微勾,予人温柔之感,转眸间,便见纪冥宇素娟上的鲜红血迹,与她的琉璃眸相称,更显肃然之气。目光最终落那道细长的血痕上,虽已结了痂,却依旧格外刺目,而她好似毫不在意一般。
这女子每次与敌人交手,都会如此不惜代价,不顾性命?想到此,心中突然莫名燃起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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