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陛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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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沟,不知不觉的悬在半空,淡淡的亮光,如水般透过窗纱浅射入窗。赵飞燕辗转难眠,悄悄起身,淡雅的双眸,有些空洞的望着远方。

“姐姐,你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妹妹赵合德也直起了身子。

赵飞燕的思绪被妹妹的声音从沉思中拉回,只是转过脸笑笑,便又准备躺下睡去。

“姐姐是在想明天御前献舞的事情吗?其实姐姐不用担心的,你舞技那么精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赵合德一边为赵飞燕轻掩秀被,一边安慰道。

“其实这些我并不担心,只是突然想起刚到都城时的情景,你我姐妹,寒冬腊月,衣衫破烂,赤着双脚,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路边的阿婆,可怜我们,递给了我们一块热气腾腾的地瓜,你不肯吃,硬要往我手里塞,我不肯要,因为一块地瓜只能救活一个人,我吃了,你怎么办?我们推搡了很久,谁都舍不得吃那块地瓜。不知什么时候,一双精致的绣鞋出现在我们眼前,原来是旁边妓楼的老鸨,她打量着我们,往前一步递出了两碗白饭,我们赶忙接过来狼吞虎咽,老鸨邪笑道:‘人要死很简单,但是活着才有更多的希望。小姑娘们,愿不愿意跟着妈妈,我这里有食不尽的美食,穿不完的衣裳,花不光的金银,就看你们有没有能耐用自己的本事挣来。’人到穷途末路,我们又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我们不约而同的扔掉那块烤地瓜,就这么跟着老鸨走了。”赵飞燕双目爱怜的看向妹妹赵合德。

赵合德眼眶湿润了,一幕幕的回想起小时候两姐妹的孤苦无依,曾经的受尽欺凌;曾经的人前卖笑;曾经的相依为命;一切历历在目,外界的伤害就在身体里的一道疤,依旧那么清晰,那么醒目。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她们姐妹吃了多少苦,更没有人知道,活着对于这两个柔弱的女子来说,是多么的艰辛与难熬。

赵飞燕环抱着妹妹:“别担心,以后的路,姐姐想跟你一起走好。”

赵合德点点头。

伴着静谧的夜色,两人相拥而眠。

练舞坊是一片漆黑,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只见一女子身着黑衣与夜色混为一体,消失在秀衣阁里。

次日天刚亮,公主府上下开始了各种装点,舞妓们用过早饭,开始忙着上妆,试衣,紧张的做着最后一次彩排。

此时的赵飞燕和一众舞妓一样,上完妆来到衣橱取衣服,妹妹赵合德陪伴左右,吵着要看姐姐穿上新舞衣的样子。

然而,当丫头打开衣橱的一瞬间,两姐妹顿时大惊失色,昨天刚从管家手中拿到的崭新舞服,不知被何人剪破,华丽的衣服,瞬间失去了光彩。

“姐姐,是何人如此心肠歹毒,竟然在如此关头毁掉衣服?”赵合德气愤的双眼里,泪珠一点点往下滑落。

那赵合德是性格直爽的姑娘,岂容她人欺负到自家姐妹头上,于是,硬要拉着姐姐去找公主理论。

多年的颠沛流离,让飞燕磨砺出了沉稳的性格,她并不做声,先是屏退了四周的丫头,将妹妹拉到一旁:“妹妹,姐姐初到公主府,就能获得御前献舞的机会,难免使她人心生嫉妒,这个时候把事情说出去,只怕别人会另做打算。”

“姐姐,你的意思是,做乱之人很可能是与我们朝夕相处的姐妹?”赵合德惊讶的看向赵飞燕。

“如果我没猜错,做乱之人就在红秀与越晚晴之间。红秀因我的出现,失去早已内定的献舞机会,心中难免生出怨恨;在即将开始的晚宴中,越晚晴难免把我视为最大的劲敌,试想,如此近水楼台的机会,谁会乐意平分秋色?眼下情景,我们只有装作毫不知情,使对方懈怠,以防再生事端,至于舞蹈,我另有改变,到时候还需要伴舞的妹妹帮助。”言及此处,飞燕凑近赵合德耳畔,便开始了低声细语。

只见赵合德听后,认真点头,表示赞许。

“妹妹,在这世间,能够相互依存的只有我们姐妹。”赵飞燕眼里满含宠溺的看着妹妹。

“姐姐,你放心,妹妹明白。”只见赵合德用坚毅的目光看向姐姐。

时间在分秒流逝,公主府上下张灯结彩,阳阿公主早已盛装等候,主事管家左右忙碌着。

只见门外有几个仆人,快马飞奔而来。

来人急急匆匆往管家所在方向走去,行至身旁,叩拜:“禀管家,皇上车驾已过城门,少倾便可到达。”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休息。”管家随后便向公主处走去。

但见阳阿公主,手托茶盏,眼望远方,若有所思。

此时管家扣门声起,阳阿公主随声问道:“何事?”

管家回禀:“启禀公主,皇上御驾将至。”

“知道了,让所有家人依次到府们跪候。”公主吩咐道。

“是,公主,奴才这就去办。”只见,管家匆匆而去。

此时的公主府门口甚是热闹,公主与一众家人跪迎等候。

远处车銮渐近,远远的望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追随而至,车驾接近,只见一俊秀男子头戴金冠,身着枣红龙纹袍,轻快的从銮驾上跳下来。

此时阿阳公主扣头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人等随声叩拜。

皇上摒去了往日的严肃,满含微笑的扶起阳阿公主:“阿姊快起来,许久不见,还是你这里让朕最为轻松。”

阳阿公主起身:“皇上要处理大小政务,难免劳累,能让皇上感到愉悦,是阿姊该做的事。快跟我进去吧,里边已经备好了晚膳,都是你爱吃的。”

阳阿公主随后拉着皇帝的手,亲昵的引路。皇上挽着阳阿公主的手臂,紧随其后。

人群中,赵合德远远的望着皇上,心中的好奇依旧不减,她抬起头仔细的看着远处孩子气的皇上,心里诧异到:“原来并不是每个皇帝都是长胡子的糟老头,皇上原来也这么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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