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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言致今日并不打算去尚武庄,她打马入林,是为了见人的。
并不算茂密的林间,足以让马肆意通行,直行大概二三里,言致看到了她要见的人。
那个英俊的少年靠在树上,面前有一堆火,火上架着一只肥鸟在翻烤着,他身后有一匹马,不比绝尘,却也算是骏马。
马上横搭着个人,还有微弱的呼吸。
言致入林时他就知道,此时鸟刚刚好,少年,也就是公输白,拿起手中的鸟对着言致一笑,说道:“刚好,入林时撞到我跟前来的,很肥,味道应该不错。”
言致翻身下马,也不拴,绝尘自己晃了晃脑袋找吃的去了,她不客气的接过少年手中的烤肥鸟,伸手扯了腿下来,“嗯,确实可以,你也来一只。”
公输白摇摇头,撑着下巴看着她吃,神情愉悦,很满足。
言致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问道:“不是有两个人,怎么只有一个?”
少年抬起头,很自然地说:“马不行,只带的动一个人走,我就把前面那个杀了丢到河里了,反正后面这个知道得肯定要多些。”
言致点头,不以为杵,云家人祸害百姓,能被派去通知云曜的定然是亲信,也就是一丘之貉,她不会觉得少年做得不对。
“那你把人弄醒问问。我看着。”
公输白伸手随意一扯,马背上的人就被他拉着放在了地上,随意地好像只不过是拿了根树枝。
少年身上只有半壶水,他要给言致一会儿喝,所以不会拿水把人浇醒,那人昏迷着怎么办?他拿了根尖尖的树枝,戳了一下那个人的人中,又戳了一下,然后越戳越重,渐渐有了血色冒出来。
一声极轻地闷哼,那人睁开眼,就看到那张让他梦里都不得安稳的稚嫩而英俊的脸,险些又晕过去,但被少年及时地扯了坐起来。
公输白的语气很寻常,没有丝毫审讯的意味,脸上还带着些单纯而又阳光的笑,“不要让我猜,你最好自己说,一起待了两天多,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比较直接的人。”
那人抖了一下,然后越抖越厉害······两天前被抓到,少年嫌他的马慢,把他扯到马背上颠着走了一天多,走的全是些不为人知的小道,然后抓到了比他早一天出发的侍卫,这次既嫌马慢,少年自己的马也带不了两个人,少年问都没问一句,杀了人一脚踹到了河里就打马回来。
他饿得饥肠辘辘,少年野兔野鸡偏生烤得极香,可他要不说,少年就当他不存在,他要是说上一句,少年会丢一只腿给他。
所以,这真的是一个很直接的少年。
但和前面那个侍卫不一样,他不是云家的侍卫,他是云尚书最为看重的庶子,家中行十三,没什么读书的能耐,却习得一身功夫,且处理庶务很擅长,云尚书许多事他都知晓。
此次事态严重,所以他亲自去巽州,但谁也没想到他那么容易就被人抓了。
少年甚至没和他动手,只一拳就让他晕倒过去,再无还手之力。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第一次面临生死的威胁······他知道不少,可他不能说。
所以他在期盼着这个少年,和那边坐着那个他隐约知道是谁的小娘子,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侍卫,杀了便杀了,别在他身上费什么心思。
“别想骗人哟,我知道你是谁的,你虽然在云家这样的威势下不起眼,但我在九楼就见过你四五回,有一回还和宝哥哥抢最后一份蟹酿橙,可那道蟹酿橙是我要的,所以我记恨了你不少日子呢,云十三郎。”
云十三一怔,心想果然是她,然后又想,这回完了。
公输白插了一句:“其实就算阿草你没见过他,就他这样也骗不了人的,瞧这身衣服,少说得五六两吧,被我丢河里那个侍卫也就一身布衣吧,所以说你们云家人真是白痴得很。”
云十三继续沉默,他听出了他们对云家的深深恶意,也听出了自己今日应该是难逃一劫了,除了沉默,他没有别的选择。
他没那个自杀的胆量也没那个可能,他不是侍卫,他不会嘴中藏毒。
“行了,别钻研了,没用的,我们也不需要你说别的什么大事,我们对云家的那些私密没得兴趣,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云曜每年运回来的银子都藏在哪儿?那么大的数量,用不完的。”
云十三不说话,言致用树枝挑起他的下颌,说道:“云家人这么有骨气?我告诉你,你现在被我抓了,另一人死了,所以云曜不知道京都发生了什么,等我们取证定案再抓了他,你一样要完,这样可好,你告诉我银子在哪儿,我送你和你生母远离京都。”
“我不知道,云家家大业大,我只是孙辈的庶子,孙辈如今只有十二郎一人能参与议事,我能去巽州传话,也不过是父亲厚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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