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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不知何名的酒楼里,有关言致的话,她并不知道,正如轻音所说,她每日在九楼,而九楼的隔音很好,且很多人知道她在那里,没人会在那里说那番话,无论是楼下关于择婿的议论还是雅间里那些尖酸而又刻薄的诋毁。
她今日没有出门,因为这几日和宝世子寻遍京都,她终于找到了一张她很满意很喜欢的琴,据传是百年前一位制琴大师的遗作,她不懂琴,宝世子偶尔会弹上一弹,但更善于品琴音,他认为这确实是一张好琴。
她在清嘉小筑二楼的书房内,特意置了一张琴桌,放于窗边,对湖抚琴,何等惬意,可惜她真的不会抚琴。
她刚叹了一口气,门口有凉风起,会抚琴的人已经坐到了塌上,未经她允许,铮铮之音便起来,她想说的话就此咽了下去。
他的琴声更甚随雯许多,不是天籁,但听到此般声乐的人,谁也不敢大声呼吸,更不敢说话,深恐惊了人,就此断了声。
他当然不会被惊,但言致亦无法开口,这曾是她夜间孤独时唯一陪伴的琴音,她如何舍得打断?
她就那么站在书房内,整个人慢慢就静了下来,脸上那些刻意扬起的笑不复存在,那些肆意妄为的嚣张也不知所踪,仿佛她还是那个小小一只孤独抱着双腿坐在地上望月的小女孩,忽然听闻琴音起,竟然就忘了哭,忘了自己还在悲伤的事,眸间的那些阴暗也被驱散,沉浸在弹奏者营造的世界里,走不出也不想走出,何时迷迷糊糊闭了眼也不知道······
她今日当然没有闭眼,因为弹琴的人不想要她闭眼,所以琴声结束得比以往要早。
楼下有侍女刻意抬轻的脚步声,楼上两个人在静默地对视,或者说是言致在看着那个看着琴的人。
“琴不错,你倒是好运气。”
言致眨眼,高兴地点头应道:“你觉得好就好,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所以也是你有好运气。”
他接着沉默,似乎在想什么难以开口的事,当然他的表情仍旧平静,言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是觉得他不会在此处不接话,这样沉默,难道是有什么大事?
还是说,云家一事又出了变故?
“怎么,出事了?”
他轻轻摇头,神色有一瞬的恍惚,说道:“梅之白已至巽州,云家,暂时并无异样,只是往建州连着送了三次信,未免打草惊蛇,我未拦。建州的人回话,云家本家也并无异样,但没有异样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会继续查。”
这么多话?
言致眨眼,又眨眼。
而且这些事大部分她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哪里需要他特意来说一遍?
怎么觉得还是不对啊······
话至此处,仿佛已经完了,言致大半心思都在想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欲言又止,等回神时他已经不在了。
距离清嘉小筑最近的院墙外,有辆马车在静静地等人,有人从墙上掠过,落在车辕,然后帘子从内掀开,那人弯腰进入。
车厢内有个长得清秀白净的少年,隐隐能看到他脸上的小酒窝,哪怕他没在笑,也看得很温暖,少年见到自家少主,焦急地问道:“少主,你怎么回来这么快?有没有和小娘子说清楚?她每天这么和那个纨绔子晃荡来晃荡去,还有那个什么梅三元,不就是个状元嘛,哪里就稀罕了,她这样怎么对得起你!”
李原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她并未对不起我,也无须对得起我。”
“少主!”
他沉默,少年心中有些知道他生气了,但少年更深的愤怒和焦虑,让他忽视了这是他的少主,所以少年接着絮叨道:“什么叫少主生得普通嘛,如果不是族中有要求,少主何至于顶着这么张平凡的脸,脸平凡也就罢了,您还偏要压了自己的气势,非装什么刻板严谨,这下好了吧,居然有人说少主配不上!您说说这叫什么?”
李原闲闲抬眼,看着少年愤慨的脸,说道:“身为男子,何须凭貌?”
少年一哽,忽然不敢再反驳,少主好像越来越生气了?
然后他听到了一句轻得不能再轻的话,“她还小,不急。”
语气里那份笃定和自傲却掩饰不住丝毫,少主向来不会有这些莫名的情绪,平静得好像湖畔阅尽千帆的老者,可只要涉及到那个人,什么样的情绪他都有了······
于是少年更生气,他都从少年快变成青年了,虽然因为面容稚嫩看起来要比年纪小上四五岁,可还是长大了的,那么那个人怎么可能还小?
少主就是对她太好了,也不想想她一天身边那么多好看的人,少主顶着一张这么普通脸,谁还看得到他?!
不行,他一定要劝少主早日做回真正的少主,这个状元侍郎谁爱做谁做去······天大地大,哪有把多年看顾的美貌小娘子娶回家去来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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