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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立国初期是有春狩秋猎的传统的,后来天下驰平日久,人们渐渐不喜武事,皇室也重文轻武,朝中武将地位越来越低,如兵部等衙司都是文人在执掌,除了开国那几十年,也就只有先帝在位时才有武举,而言天,就是先帝一意孤行开武举的最大成果。
当今性子绵弱,哪里能够像先帝一样乾坤独断,今年能够重开武举,主要凭借的是言天重创北狄,让这北方的蛮人再次俯首称臣的赫赫战功,次要的就是言天父子上书重开武举的言辞恳切和坚定,确实是打动了一些人。内里还有一些缘由就是三大世家想看言天的笑话,想要皇帝知道武举是开不起来的,因此种种,武举重开。
然后,就是此次武举的大获成功,不说极其出彩的尚瑜和小白二人,此次武举是实实在在得到了不少良将之才的,只看日后如何成长了。
至于春狩秋猎,武举都没有,那些身娇体弱的世家勋贵大官小吏,谁愿意每年舟车劳顿好几日在山林里一待就是大半个月呢?
但今年,真的是个很好的年头,言天去年冬得胜归朝,今年夏朝廷得到了上百良将之才,秋日天高气爽,朝中事务也不繁忙,民间秋收还要一两月,青年时也曾参与秋猎的当今陛下,自然就想到了秋猎。
皇上在朝堂上随意一提,言天自然大力赞成,御史台及翰林馆阁学士也大多赞同,今上自然顺水推舟定下七月二十赴玉清山秋猎,今上本欲太子监国,公子辅佐,第二日上朝时又改令公子监国,言天驻守京都。
有人诧异,皇帝回了一句:“太子身子不算强健,此次秋猎正好锻炼一二。”
令人诧异的是,皇帝命言晔于西山大营点兵两万,先赴玉清山驻扎,然后把自己和满朝文武的安危,交给了年仅十三,这半年多来一直厮混于京都各处的——睿灵郡主,据说言致从宫中出来时禁军统领跟在她身后毕恭毕敬,以下属自居。
秋猎,各官员也是可以带上家属的,听到这个消息,不少夫人娘子们绞坏了帕子,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七月二十,辰时初,浩浩荡荡的禁军护卫着更加浩荡的车队朝着京都的西边,那座御州最大的玉清山而去。
言致身着白铠红袍,青丝高束坐在神骏异常的绝尘马身上,紧跟在皇帝的龙撵旁边,时不时搭上两句话,她身边是非要骑马以证男儿气魄的太子和宝世子,皇撵左侧,是穿着大祁将士的制式铠甲的公输白,他面目还稚嫩,单周身气势昂扬,不比言致低上半分。
似乎有人下了马车骑了马上前来,言致大致知晓是谁,并未回头,只是回了撵内皇后的问话:“您放心,这场秋猎的魁首肯定是我的,唯一能和我争争的也就是我两位兄长了。”
“阿草倒是好自信呢。”
一如儿时温厚亲昵的声音,言致微微合了眼,回道:“我自信那是因为我有这个能耐啊。”
“阿草能耐大,为兄一直知道,那就等着看你捧回魁首了。”
到此时,他的马才到了几人身边,太子颔首见礼,宝世子喊了声大堂兄不再多言,可见他实在是与祁俊轩关系一般,而这,也是很多人一直以来诧异的了,西王温和有礼平易近人,宝世子性情开朗好结交好友,可一直以来,这位京都纨绔子弟中的头号人,都很疏远在宗室中十分吃得开的西王。
祁俊轩自己,也很纳闷,但他今日的目的不是宝世子,只是略一思忖就放过。
“嗯。”
关于他那番话,言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或者说她也不是很想和祁俊轩说话,所以只是很随意的应了一声就打马上前与禁军统领吩咐事情。
祁俊轩勒了勒缰绳,却又停下,因为前方路段密林丛生,确实应该多加注意,言致应该不是刻意避开他。
落后半个身子的宝世子看了太子一眼,得到对方一个无奈的眼神,转而有些嘲讽地看了一眼那个端着‘全天下就我最温和,全皇室就我最平易近人,所有皇子就我最贤良’模样的祁俊轩一眼,宝世子瘪了瘪嘴调转缰绳绕过皇撵去找了左侧的公输白。
独留太子一个人和还看着言致身影沉思的祁俊轩,祁俊吾抿唇,压下心中也想掉头的想法。
他不能走,他今日转头,明日就会有传言说太子不待见贤良温和的西王,排挤自己的亲兄长,德行有亏。
他扬起笑脸,仗着脸上的婴儿肥扮演着一位身份尊贵的小太子,问道:“大哥在看什么?”
“看这行军打仗果然不是简易的事情,只是一段路林子深了些,你看阿草,每一处可能有埋伏的地方她都一一指出,让人去查探,若换了我哪里能看得出来这些,只会更谨慎些罢了。”
祁俊吾点头应道:“阿草姐姐确实很厉害,我们这些男子反倒不如她多了。”
祁俊轩眼眸微动,有些不满,他哪里是要听太子说这些,可这小五也不知是迟钝还是愚笨,没有一句话是说得正常该说的,也没有一句话是他这样一个身份尊贵的太子该说的,每每说到言家人,他就表现出一副尊敬崇拜的模样,虚伪又恶心。
这方的谈话自然会被撵内的帝后听到,皇帝撩开帘子笑道:“一身武艺不可能是凭空来的,这行军打仗的本事也不可能是天赐的,五郎你若觉得自己不如阿草多矣,那就多看多学,总能赶上一二的。”
祁俊轩眉心一跳微微垂了头,掩下自己心中的思绪,唯恐被那对父子看出来,又想到,谁会在意呢?同样一番话,他只对小五教导,没提他一句,谁能看到他呢?
所以,他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的君父,让大祁所有人看到自己。
小五不知道身旁的兄长在想什么,他只是乖巧地应了父亲的话,然后回道:“出城已有两个时辰了,母后晨时有些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撵内皇后声音有些哑,“好多了,你平日骑马的时间少,差不多就到车上歇歇,要练骑射也不急在一时。”
三个人的对话,温暖和煦,祁俊轩却觉得心越来越寒冷,谁还记得他的娘亲呢?至今被困于宫殿中不得出半步,看似荣华依旧,可宫中哪次宴饮她不是身体不适?这次秋猎,她身为皇后之下的第一人,却忽然得了风寒不得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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