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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不必多费口舌,老夫都认识这几位,钱相自然更是熟悉至极的。”
言致回头,看到云家一干人在言晔身后走到了钱府正门前,看着姿态正常,可看着那围着他们的禁军严肃的神情便知,他们这是被人押过来的。
言晔见她回头,便挑了下眉,看了眼云家一群人,示意云磬之所以出此言与他无关,他如今也有些疑惑,他到得云家,说明来意,云磬便表明自愿受审查,只求一分清白,当时言晔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本也无所谓,之所以将云家人带到此处,而不是大理寺监牢······言晔想到那人木讷严肃的普通的面容和那幽深无底的眼眸,他都不知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便听从了。
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云家这是要和钱家决裂了?
言致兄妹眉来眼去,正是兴起,钱群却已经在健仆搀扶下站了起来,此时他已顾不得言家父子了,他狠狠喘了几口气,拂开健仆的手看着云磬说道:“云世伯这是何意?”
云磬面色不变,甚至还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无可奈何的心痛,他先是向身后围观的百姓深揖一叹,而后转向钱群说道:“钱相何必装傻,当初老夫便与你说过,四大粮仓乃国之根本动不得,也曾劝慰过四仓监丞莫要行此误国误民之事,老夫以为尔等听了,却不知你们竟是过耳不入心的,哎!若非今日亲眼所见,我竟不知三年一换的四仓监丞竟然时隔近三十年还是这几人,四大粮仓竟已有三十来年未入新粮了吧,朝廷一年十之三的赋税全都入了你钱家私库,不觉得于心有愧吗?钱相?”
“若这期间大祁有任何天灾人祸,你叫大祁百姓如何是好?!”
云磬越说越激动,后来更是拍着胸脯一副痛心疾首得涕泪横下,钱群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一跳一跳的似乎随时有炸裂的可能。
言致眨了眨眼睛,来回看着二人一番,最后停在云老爷子虽须发皆白却仍旧红润的面上,有些无语。
云老头这是忘了去年的巽州案吗?
若说对百姓的迫害,巽州案相比四大粮仓也不差多少,这就是所谓的五十步笑百步?
不过由此倒是可见三大世家之间早已是矛盾深深了,陈家已然倒戈,云钱也不复曾经的沆瀣一气。
呵,果然和他说得一样,云家与祁俊轩面和心不和是明显的,这钱家确实有些诡异,不是因与云家结盟而助祁俊轩,极大可能也如吏部尚书林莫一样是受林寒柯所控的。
可是为什么?
言致思考之时,云磬和钱群已经互咬上了,钱群不能承认粮仓之事,自然也就不能揭穿钱群那番话中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漏洞,他只是不断指责云磬胡说八道造谣生事,自己族中出了国之奸佞就要诬陷钱家,居心不良其心可诛。
言天听他们都吵得差不多了,便猛地拔出剑往前一指喝道:“都闭嘴,孰是孰非陛下自有圣断,何须二位相爷如市井泼妇一般厮闹,云相既然认为云家清白,想来也无惧这牢中一游,忠武将军,带走。”
“是。”
言晔押着云家人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钱群还在指着云家人的背影怒骂,云磬忽然回头,哪怕掩在厚厚的白须下,那笑容都叫人看了个清楚。
钱群忽然打了个激灵,今日之事,怎么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
但言致怎会给他思考的时间,脚尖一转就踢在了他的膝窝上,钱群一个疏于武事的文官,一下子就又趴回了地上,那些健仆不像先前一样发愣,在言致踢腿之际就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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