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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致侧身,往那画上看去,她原不知他还要问此事,更加不知画上是何人,待瞧清楚时言致一惊,这不是······林寒柯?
画上之人着月白深衣,散发未束,如此看来因画上无法显出她那身欺霜赛雪的气质,故而有些男女莫辨,但眉眼刻画得十分细腻,纤毫毕现,能清楚的认清楚人。
诧然之下,言致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为何要询问阳渊可认识林寒柯,阳渊是钱氏嫡长孙,而钱氏看似与云氏合谋,实则却是受林寒柯差遣,此人便必然与钱氏有何未知渊源。
然而令言致失望的是,阳渊细细看过后神情很是茫然,显然他并不认识此人。
释离原倒无失望,面相可做更改,林寒柯连性别都能作假,他拿出这幅画也并未抱多大期望,“钱氏与卫王韩氏可有何关系?”
卫王韩氏?
阳渊一怔,但并无方才的茫然,他只是震惊,那便是知道,释离原等着他开口。
阳渊长叹了口气,“是有关系,说来我也是无意知晓,约莫七八十年前,卫王有一嫡女,不满继母安排婚事,改了名姓入京,欲自求姻缘,此人,便入了钱府,此女,乃是我嫡亲高祖母,后生子而殇,高祖父便又娶妻曹氏,曹氏乃是热孝进门,因高祖母身份成谜,家中长辈嫌她低微辱没了嫡长子,后来外界便以为我祖父也是曹氏之子,故而京中无人知晓。”
真是,令人不知如何形容。
释离原并不在意钱氏所为,他在意的是钱氏果然与卫王有牵连,那么便说得通了,“十六年前,卫王谋逆,即千湖之乱,一年半后定王平定叛乱,斩卫王于马下,卫王妃携家眷数百口自焚于王府,听闻卫王有一幼子,生而聪颖非凡,半岁能言,三岁便能上马拉弓,我以为,卫王妃不会甘愿如此赴死。”
言致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按着他的手臂,声音有些发颤地道:“你是说,林寒柯是卫王幼子?怎么可能,爹爹当时数过卫王府的人口,他不可能连这都发觉不了,不,一场大火人人都面目非,随便找个同岁孩童便能假扮了,他娘的,他怎么会是卫王幼子,他要干什么,他处心积虑在祁俊轩身边勾起祁俊轩的反逆之心,他要倾覆朝廷是不是?”
不必他们回应,言致已然部明白了之前对林寒柯其人的种种不解,他为何会那样阴冷,他为何会有那样深不可测的势力,为何要假做女子藏在祁俊轩身边,统统都有了解释。
然而比言致更震惊的是阳渊,他猛地扯过释离原手中的画卷,手不停地攥紧,直到一声撕裂声传来,画卷已被他扯出了裂口才回过神来,“是他,原来他是卫王幼子。”
阳渊喃喃了两句就陷入了沉默,言致想起自己方才的魔障,有些担忧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不等她收回手,阳渊就晃了两下猛地吐了口血,若非释离原扯了她一把,她手上必然会被染上。
阳渊状似不在意地抹了把嘴,带着血渍的嘴角咧出笑来说道:“郡主我无事,只是此人于我,实有很大关隘,若非他,我不会变成如今这样,钱氏也绝不会是钱群做主,听你们的意思,钱氏如今是他掌控了吧。”
见他确实神色清明,言致便点了点头。
“这事并不复杂,当年我祖父不知为何带了个故友之子回府,养在身边,吃穿住行皆与他一般,那时我才六七岁,因娘亲怜惜我丧父体弱,便被拘于后院,只远远见过他几次,只记得比我大个三四岁的样子。”说到此处他冷笑了声,有些嘲讽,“我一直想不通为何他要杀了祖父,与祖父共葬火海,如今想通了,他只是杀了祖父,换一个更好掌控的人罢了。”
释离原看着他,眸色闪了闪,见他已释然的模样,最终微微侧头什么也没说。
又与他们闲话了许多如今建州和海运的形势,阳渊离去,言致看着他的背影,侧身撑着下巴看向身边人,“你方才有未尽之语,是什么?”
他笑了笑,眸色深深,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是一些闲语,知晓与否并不重要。”
“和林寒柯有关?你与我说说,此人阴冷如蛇,视我言家人为仇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释离原看着她假做正经的模样,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无甚,他杀钱均并不单因钱群更好控制,而是钱均其人,有些恶癖,好童男,林寒柯生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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