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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辛黎如刚才在他脸上插满银针一般，也在重楼的腿上和身上插满了银针。重楼被扎的像一只刺猬，夜祁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耐心也岌岌可危。

终于，辛黎罢了手后。

可榻上的重楼依旧昏迷。

老郎中摸了摸自己的三尺短须，不由感慨：

“小儿胡闹，小儿胡闹啊！”

“咳……”随着他话音落地，久久未有动静的重楼真的醒了。

郎中们再无可说，偏偏是极为寻常的针灸，竟真的让濒临死亡之人苏醒。若换他们，却没有这方本事。

“重楼。”夜祁忙不迭上前，激动之心溢于言表。

“将军，重楼有负重托，死不……”

“我不许你说死！”

夜祁怒喝。什么任务，都比不上重楼的性命重要。

“现在有两条路给你选择。”夜祁不敢耽搁太久，以免耽误治疗。

“一条路没有生命之危，以后双腿尽废。一条路双腿或许能够保住，但若中途坚持不住，必死。”

如果可以，夜祁很想替重楼选择。这样的两条路，无论哪一条于重楼而言都太过残忍。

重楼愣住了。

刚刚醒来，就要面对这样残忍的抉择。

他看着自己满身的银针，看着腰身之下再无知觉的双腿，泪，毫无征兆流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重楼，只要有命在，一切都会好的。”夜祁抱住他的肩膀，出言劝慰。

这一刻，重楼不再是夜祁的部下，更如哥哥对弟弟般的情感。

夜祁害怕重楼会选择第二条路，那条充满了危险与死亡的道路。

“第二条路重点在于你，只要你能够坚持、选择坚持，没那么可怕的。”辛黎急忙解释，她害怕重楼会选择第一条路，不肯拼一个未来。

夜祁瞪着她，辛黎却不肯退让。

因为她知道，选择了第一条路的重楼经历了什么，那样的苦涩酸楚，难道还要再经历一回吗？

重楼看着眼前的陌生少女，比他还小的年纪，却带着那般坚定的神色，不知怎么，他也有了期望。

“将军，我选……第二条路！”

他鼓足勇气道出自己的选择，作为武将，他深知没了双腿意味着什么。他从八岁起来到夜家，一路陪在夜祁身边。可还不够，他还要陪着夜祁继续走下去。

对于重楼的选择，夜祁并不意外。

“你想清楚，第二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若你选了第一条，我可担保你此生无虞。”

这是夜祁的承诺，亦是他的选择。

他不忍，不忍看着重楼去做那万中无一的挑战。

然而，重楼却道：

“将军，双腿就是我的性命！”

此言一出，夜祁知道，重楼的选择已无可更改。

“好。”如果这是重楼的选择，他尊重他的选择。

“将军，此事无稽之谈，根本不可能的事……”刚才的老郎中再度谏言，这是一条人命，不可大意啊。

夜祁还不待开口，辛黎却道：

“我治疗的过程中，你们可在旁围观，有任何问题，随时指教。”

辛黎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若是由着这帮郎中乱说一通，难保夜祁不会动摇。让他们跟在自己身后，还能做个跑腿的，两全其美。

“这……”老郎中迟疑了。

任谁看到辛黎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也不觉怀疑自己的专业。

夜祁也觉得辛黎的这个提议不错，转身看向郎中们。

“你们说呢？”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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