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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黎见到目的达成，并未再说其他。她寻了个位置坐下来，深呼一口气道：

“太守是怎么看上我的？”

有些事，她需要确认。而随着太守的死亡，这些事只有他的心腹管家会知道。

管家一怔，忽而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胡说什么，太守看上的是你家大姐，是你娘用你换了你家大姐，你……”

管家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在接触到辛黎的目光过，却彻底没办法说下去了。

辛黎的目光看似平淡，却仿佛带着窥破人心的力量，他觉得他说什么都是错。

“是吗？”辛黎语气淡淡，“你只有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管家再次咽了口唾沫，暗骂自己不争气，居然被个小姑娘给吓着了。可是，他却不敢不从，这个小姑娘和他以往遇到的所有小姑娘都不同。尤其是对方在杀了太守的前提下，他跟不敢有丝毫呛声。管家在心中做了巨大挣扎，问：

“我说了，你能放我离开吗？”

他知道自己曾做过些什么事，如今成了阶下囚，想要活命极其不易。可若是辛黎能放了他……

“不能。”辛黎不加思索否决，在管家的失望之中，又道：

“但你不说，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她还是那般淡然，淡然的好像无关紧要。她越是如此，管家越是相信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落在夜祁手中是一个死，落在辛黎手中是一个生不如死。

看着辛黎娇小的身躯，一股莫名的恐惧在管家心中渐渐扩大。

他为自己默哀了一会儿，毅然决然选择了死。

“是你娘。你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太守的癖好，为了你三个姐妹的嫁妆，就把你卖给了太守。”

管家把心一横，道出实情。

太守的癖好，在府中并不算什么秘密。也有不少人给太守寻找女童，换取好处。不过如张氏这般，将女儿卖给太守的还是第一个。因此，管家记忆犹新。

“为了不给太守惹上污点，你娘还提议让太守对外说看上了辛采琴，她再让你替嫁。有了替嫁之罪，你不从也得从。”

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觉得张氏真不是个玩意儿。虽说不是亲生的女儿，可也是从小养到大的，养条狗还有感情呢，养个人，她居然就这样给卖了。

辛黎深呼一口气，忽而无声地笑了。

这就是张氏，这就是她的好母亲！

若非太守为了讨好她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她怕是会再被蒙蔽。

而今，管家也再次证实了，太守的话所言非虚。

前世，她傻乎乎地承认自己替代了辛采琴，导致知情不报，罪加一等，更让太守有机可乘。那一夜的折磨是她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后来遇到了夜祁，她曾有过一段舒缓时光。那时候张氏跑来告诉她，当初让她顶替实属无奈，又是道歉又是赔罪，还把已经故去的养父拿出来说事。

她一时心软，也就原谅了张氏。

再后来帮着张氏将她的三个女儿安顿，无一例外均是高嫁。就算她做军妓时，也会将存下的银两定期交给张氏，让她过得好些。

而今方才知晓，她替嫁太守府的真相竟是这般。张氏不是无奈，这是她和太守的阴谋！

难怪当时张氏要她替嫁，她跑去与辛采琴争论，辛采琴会说与她无关。

难怪她付出所有，辛家人还是觉得她自作自受，没有丝毫怜悯。

难怪她临死之前，辛采书会说她太傻，傻得可怜，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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