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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晟做了一个梦。他梦到有人抱住他放声大哭，可他就是没法儿看清女生的脸，很模糊，然后他睁开眼睛，回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墙面，蓝色的医用屏风和不断滴落的医用点滴。

他微微抬了手臂，没什么力气，只好作罢，脑海里不知想到些什么，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有护士走过来更换输液瓶，看到他醒来明显一愣，轻声问，“要把你朋友喊醒吗？”

“我朋友？”齐晟整个人还很虚弱，声音也嘶哑的厉害，女护士笑笑，掀开身后的医用屏风，轻声道，“这不是吗？小姑娘本来要回家的，不过好像放心不下你就留在这儿了，怎么，要喊醒吗？”

“不用吵醒她了，谢谢你。”他说得急，嗓子竟咳嗽起来，只是动作和声音压得低，小护士领会般的笑笑，道一句“知道了”便迅速换好药离开。

关门时还特意将帘子拉开，打趣地留一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话里满是八卦气息，齐晟耳根有些发烫，他歪头看了眼呼吸均匀的女生，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眼神变得柔软温和，像藏了万千熠熠柔光。

他很早之前就认识陈端墨了，第一次见她，是初一放学后学校的后街道。他从那边回家，路上却碰到一只头伸进大玻璃瓶喝牛奶的小猫，因为卡住了头拔不出来正慌忙打转。

他急忙找旁边开店的老板要了点肥皂水，再返身过去时，一个穿着淡红色裙子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她脸上挂满泪痕，却慢慢蹲下身子摸了摸地上的小猫咪，嘴里安慰的话语因为带了哽咽声含糊不清。

突然她扭头看向四周，似乎在找着什么，两人视线对上时，齐晟心中一跳，立马递了塑料杯过去，结结巴巴道，“你…你用这个试试吧。”

有些凉风，女孩的裙子衣料轻薄，裙摆很快被风吹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只见她摇摇头，声音瓮里瓮气，又带了点命令，“你帮我找块石头，不要太小的石头。”

猫咪到底被解救出来，女孩擦了擦泪继续往前走，他却在僵硬在原地，忘了那一刻下一步的动作应当是站起来跟过去。

方才他听女孩的指示捡石头轻轻砸破玻璃瓶时，女孩的手覆上来，指尖有些湿又有些凉，冷热温度不小心交握的那一秒，心脏就蹦了出来。

只是后来再见到她时，女孩换了柔顺直美的乖乖发型穿着不着调的奇装异服跟在几个化着浓妆的女生身后点燃指尖的香烟，凑在街道的小巷里嘻嘻闹闹。

一张白色的纸染成墨一般的黑沉只要一瞬间，一张黑沉如墨的纸张却很难褪色后干净如初，他想转身就这样离开，可那张无声流着泪水的脸只要闭上眼就会在眼前浮现。

他也和那些人做了朋友。

他对她了解越来越多，知道那天见到女孩时是女孩家里发生了变故，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变了。

他变得每天都在想念女孩，想知道女孩在做什么，想知道女孩去了哪里，见到她的时候想看着她笑，因为觉得女孩的笑很安心，女孩不开心的时候会担心，想去逗女孩笑，见不到的时候脑子里会涌出疯狂的想念，睡觉的时候会想着女孩入睡，早上一睁眼第一个想起来的也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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