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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倾全身僵住,手还保持着指着粉面团子的姿势,脑袋有些艰难地扭了个诡异的弧度,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这一瞬间,桃倾忘了思考,忘了呼吸,忘了今夕何夕。
来人逆着光,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玉冠束发,极简单的装束,在他身上却胜过一切,他仅仅往那儿一站,就让人仿佛置身深海百花之中,忘乎所有。
“公子!”粉面团子一看见来人就揉着眼睛扑了上去。
桃倾眨巴眨巴眼回过神来,眼看着粉面团子就要扑进来人的怀里了,那人却突然侧身躲开,看着他满脸鼻涕眼泪,脸上浮起嫌弃,“怎么回事?”
粉面团子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指着桃倾控诉,“她欺负我!她……”。说着说着,泪珠子又开始往下滚。
“不准哭了!”一声冷喝,粉面团子瞬间噤声,抬起袖子将脸上的涕泗一起擦干净,一抽一抽的停不下来,却是没再哭了。
桃倾张了张嘴,惊讶得能往里头塞下一个鸡蛋,这…这就不哭了?
沈君澜微微抬眼,便看见桃倾那副见了鬼的神情,眉心几不可见地蹙起。
他扫视了眼凌乱不堪的床榻被褥,蹙起的眉心直拧成了个‘川’字。
美人颦眉,总归是惹人怜爱的。
桃倾赶忙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所在的床榻,摸清状况,立时憨笑两声,挠了挠脑袋道,“那什么,待会儿就把它整理好。”
闻言,沈君澜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身粉色的丫鬟服饰,头发梳成双髻,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满脸傻气,没什么特色的脸上也只有那双杏眼颇具灵气。
有些嫌弃地收回视线,沈君澜开了尊口,“方才怎么回事?”
得,兴师问罪来了!
桃倾脸上立马露出那副苦哈哈的神情,“那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劝也劝不住,我都快被他哭死了!”
沈君澜挑了挑眉,自称‘我’?
桃倾没看懂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是何意思,只下意思咽了口唾沫,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往床榻里头挪了两寸。
粉面团子一眼瞧见桃倾这怂包的举动,瞪着一双肿成核桃的眼睛道,“就知道欺软怕硬,方才还吼我,现在知道公子惹不起就这么怂,坏女人!”
“公…公子?”桃倾立马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她伸手指了指沈君澜,又指了指自己。
然后,屋子里‘砰’的一声。
怂包桃倾脑袋朝下,摔床底下去了!
“哈哈哈…果然是个怂包蛋!”粉面团子指着桃倾无情地大笑。
桃倾只觉得有无数颗星星在眼前转悠,屁股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后脑勺也隐隐作痛,总结一句话,就是全身都痛。
但是这些痛都不比心里的痛来得深。
她作为相府的丫鬟居然不认识相府的主人!而且不行礼也就算了,她还在人家面前自称‘我’!最最关键的是,她把人家的粉面团子给弄哭了!
她捂着心脏,痛心疾首地连做了两个深呼吸,做足了准备,才就着摔下的地方跪着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瞬间谄媚无比,“公子,奴婢之前被打破了脑袋,一时有些头脑不清醒,没能认出公子,奴婢罪该万死,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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