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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琴楼左侧放着两个棋盘，一个白玉的棋盘，一个紫竹棋盘。右侧则是两把古琴，一把焦尾式断纹琴，从琴声的断纹可以推断出至少已经流传于世九百年，另一把则是最常见的伏羲式古琴，琴体光滑，是一把新琴。

“林公子，这把伏羲琴是你做的吗？”陶垣虽然弹琴弹得没有穆易好，对琴还是很喜欢的。断纹琴太名贵了不好意思摸，这把新琴看着也讨喜，遂私心也想弹上一曲。

林眠风似乎听出她话中真意，十分大方得像她介绍了他的藏品，“是的，这是去年刚做好的琴，音色还欠些，旁边这把雷公琴乃是初唐时雷威大师所制，至今已逾千年，如果陶姑娘喜欢，倒是可以试试这把琴。”

陶垣也不客气，坐在小凳子上就痴痴得开始望这两把琴，不由自主地抬头问穆易，“穆易你一定和你想试试这把琴吧？”

见她时刻想着自己，穆易的心情很是满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周身那股肃杀的气味都消散了不少。“好琴自然不能错过，不过既然已经和林公子约好弈棋，总要先校验一下彼此的功力，是吧，林公子？”

林眠风微笑点头，示意他坐在紫竹盘之前的蒲团上，这样穆易执白子，林眠风执黑子，一句棋盘上的厮杀正式开始。

起初两个人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但又都想赢，因此不遗余力，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谨慎，落子很慢。渐渐的，开始熟悉对方的路数，节奏稍微加快，一开始穆易还能听到陶垣在那里叮叮咚咚的按弦声，但棋逢对手之后，他已经忘我到没有注意陶垣已经结束了对那两把琴的研究，走到他身边来观战了。

好快啊。陶垣在心中暗暗惊叹，跟父亲下棋时也没见他落子这么快，精神这么集中，两个人的额角都开始沁出汗珠。

“天目……”听到后面有脚步声，陶垣转身望了一望，是一位穿着麻布衣服的老者，赤着的双脚上还沾染了一点窑子的泥灰，刚要出声唤他却被他一个禁声的手势止住了声音。

天目大师也来到棋盘前观战，此时两人的落子速度又重新开始变慢，在陶垣看来，棋盘上的局势几成阴阳，双方互不相让，举步维艰，实在很难在不被暗算的基础上找到突破口。似乎目前交战双方在做的事都是互相防守，并寻找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有意思。”天目大师紧盯着局势，笑着说，“老了老了，比不过年轻人了。”

陶垣自知水平有限，破局不说，能看清现在的局势也在她能力范围之外了。见天目大师离开了观战区，索性也放弃当这个观众，紧跟着天目大师出了听琴楼。

山中一盘棋，山下已千年。谁知道等他们说的这个很快结束的棋局结束是何年何月了。

“天目大师，您是天目大师吧？”陶垣跟出来，叫住天目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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