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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有些人他不是在你的记忆里，而是在你的灵魂里。那些深入骨髓刻入灵魂的东西，即便被夺去了记忆，它还是会在你的血脉之中流淌，随着你的心跳搏动。

这一夜，千旭没有去凌月崖见千界师尊，也没有回自己的屋中歇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留下来照顾太师尊，或许是放心不下吧。

天光微亮的时候，重烨从床榻上醒来，发现千旭竟坐在一个蒲团上，侧着脸趴睡在他的榻边。

他微微一愣，悄悄坐了起来，凝视了他片刻。

记忆中，除了无溭天尊，从未有人如此无礼地靠近过他。他是仙域帝君，被四方众仙称为魔仙的帝君。在千年前得渡仙劫之后，天帝派作为惊天奇仙的他去捉拿穿过异界之门盗取异骨镜的海啸神。这海啸神自恃神力无边，目无天法，竟试图穿过异界之门盗取异骨镜。天帝派了众多能仙异神去抓他犹不能将其正法，那次却派了个刚刚升登天界的重烨，他自是嗤之以鼻，出口无状。二人在异界门外的十一纵境上厮杀一场，那海啸神竟被怒焰高涨的重烨当场挫魂灭魄，狠厉至极。至此，无论天界还是仙域，众神仙只要听闻帝君重烨之名，无不胆颤侧目。

此刻，窗外清泠的晨光落在千旭侧趴的半边脸上，他细长微翘的眼睫在眼睑下投下一弯静谧的月牙影，肩膀随着舒然的呼吸轻轻起落，一副时光不老，岁月静好的模样。

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如清风拂澜般在重烨心间漾起。这种感觉，似无限天机流泻一缕微光，触之即化，思之即湮。他静静看着他，冰雪在他眼底渐渐融化开来。

千旭猛然抬头挺背坐起，目中惊惶，似是受了什么惊吓，接着发现身处之地，目光一舒，轻轻吁了口气，露出“还好只是个梦而已”的表情，向着早已苏醒过来被他惊到的重烨笑道：“太师尊，好早！”

这一刻，冰霜又重新凝结在重烨的眼里，冷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太师尊忘了？昨夜你忽然晕倒在地，弟子怕师尊再出什么意外，故而在此守着。”

“……本尊仙体，岂是这么容易出意外的？”

“可是太师尊昨夜真的晕倒了。”千旭一本正经地辩解。

重烨脸色一变，斥道：“出去！”

＊＊＊

晨光曦然，这片白梅林更显清华绝艳。虽有薄雾萦绕，依稀可见峰下青窦殿外的修炼台上已有数十名弟子在修法练功。再远处其他峰上数名御剑飞行的修士如流萤舞动，着实好看。另有数驾从其他各峰出来的日光香楠辇向主峰驰去。

真是一幅生机盎然、振奋人心的崇胥晨光图。

“辰川。”不知是重烨昨夜忽然昏倒之故，还是白梅林花事过于迷目，竟似将他傲然棱芒磨去三分。

千旭一愣，方记起这是太师尊昨夜所赐修号，连忙躬身应道：“弟子在。”

“你意海中的‘灵元丹’尚处混蒙之中，本尊今日先授你‘归清法诀’。这套‘归清法诀’是最基础的修灵心法，浅显易懂，能助你破混开蒙。你今日只需在你房中反复练习十二周天，明日本尊便可教你‘归清剑法’。”

“弟子谨遵太师尊教诲。”一种被信念驱使着的激荡之情从千旭心底流窜至血脉间。

“静定守凝，凝守则虚，虚则神清，清则意正，正则灵通，通而气生，运周百经，元清意海。虽然短短三十二字，却精简扼要地道明了清心正元之法。记住练习时，要做到意定神无，万虑皆空。”

“是。”

重烨脸上闪过一丝轻蔑，道：“将三十二字法诀背于我听。”

“静定守凝，凝守则虚，虚则神清，清则意正，正则灵通，通而气生，运周百经，元清意海。”千旭胸有成竹，三十二字法诀只字未差铿锵落入重烨耳中。

重烨目光微不可查的一动，淡淡道：“本尊有事要出去一下，你切不可偷懒，明日一早再到我屋中来。”

“是。弟子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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