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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受到羞耻与愤怒的刺激,余清的脸已扭曲得非常厉害,当一众伏斛峰的弟子消失在群峰之间时,他才将充满敌意的目光转到千旭身上。
千旭尚在郝飞鸿一番别有深意的言辞中不能回神,见余清怒目相对,情知自己方才那句“那是自然”必定有什么不妥,想他已是白绦上位,又是同峰弟子,便施了个同辈礼,喊了声:“余师兄。”
余清扬起脸,眯着眼,翕动鼻翼,冷哼了一声,道:“余清承受不起。旭上修既是不屑与我们这些凡根俗骨为伍,那便只好委屈你在此等候了!”一把撩开挡着石碑楼门前的两个褐衣弟子,径自往里走去。一干弟子用带着各自复杂心境的表情看一眼愣在那里千旭,簇拥而入。
这上修称谓本是系蓝紫白丝绦的修士的尊称,如今千旭系着黑丝绦,这“上修”之称显然就带了讥讽之意。
直到他们消失在一块横突的山岩背后,那外表老成的褐衣弟子才勉强撑起笑脸,道:“这余上修一向言行上盛焰凌人,心倒是不坏,旭修士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拾阗阵一旦进入,没有几个时辰不可能出来。今日天色已不早,旭修士若不急于一时,不妨明日再来。”
千旭虽然心里不解为何不论郝上修,还是余上修都爱说着拐弯抹角让人海底捞不着针的话,但是还是一笑泯之。
不过太师尊义正言辞地说过,没有白绦上位,就不能回望月峰。难道今夜果真要露宿野峰?
看着暮色中的万里群峰,千旭忽然感到有些迷茫,不知不觉间便落在一座树木甚密的峰头。
崇胥碧峰无数,除了主峰与四峰外,还有无数大小不计其数的峰头,但崇胥历有门规,但凡各峰弟子一入夜都要回各峰接受查点管制,即便是外门弟子要下山或是在外面留宿什么的都要向执事请示,更无遑论入门入室弟子。
千旭自入门以来一直住在太长老所在之处的望月峰,自是没有人来查点他。
这峰和别处一样,只见树木苍劲偃蹇,奇花异卉,悬崖峭壁。千旭在峭壁边朝各处张望了番,看看有什么容身之所,忽然瞥见树木丛中一抹红影闪过,心下一惊,这个荒峰怎么会有人?难道是那个沧公子?
来不及多想,便凌跃缀行而去。
这时,夕光渐收,树林愈来愈深,越来越暗。那红影身形敏而快,千旭越来越纳闷,如果是沧浅身手怎么会那么好?
大约行了半里路,那红影忽然停了下来,侧身靠在树后,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似的。千旭为了潜踪,也只要躲在一棵花叶硕大的植物后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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