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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天柜山虽谈不上巍峨,却孕育双神,天地灵气全给了我与另一个同住在这儿的神仙,故此草植比不得别处多,但湿气却比别处重。我上轿时,清楚记得四周皆是枯柳残叶,下了轿,却好似是个初初转凉的时节。我抬袖轻触鼻翼,由南边吹来的风中有很浓的水汽夹杂着熟悉的泥土清香,此山虽与昆仑不可比,之于此山生灵却是昆仑也不可抵。我回转过身,瞧着那逐渐腐蚀掉的轿子,略有些惊讶。现今小辈们的仙术与我当年大不相同了,也有趣!
我向山中行去,却是一个故友都未曾见得,是这北极天柜山上当真无法再现昔年旧景吗?只真真叫人想不黯然都不行。我停下步,就地从一旁的树上折了片细叶,用法力吹响,等了片刻便有鸟禽类有力的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转瞬便看到那一抹艳黄眉间点白的鸟儿出现在我面前,羽毛杂乱,喘着粗气,不停的抖着身上的碎叶。
“……”我向前移了半步,伸手替它摘掉羽毛间的树叶“麻烦你了。”
它抖抖身上的羽毛“多年未见了,别尽说这些客套话。”它斜着脑袋,用那双澄澈如黑曜宝石一般纯粹的眼珠看向我道:“我可不问你如今处境这样不应景的话,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就快说。”
我笑着拖长音道:“你便是问了,我也不见得能与你说得清。”
“啊呀!”它用梳理好羽毛的两翼状似是在捂住自己的耳朵,在我面前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急死我了,你有什么事倒是快点说啊。”我笑的更欢心,沧海桑田,一两旧友还似当年形容脾性皆不变怕是彼时给我最大的安慰。我用手梳了梳它后背的羽毛“你帮我给云秋带个话,就说我回北极天柜了,要见他一面,若忙完了便千万记得来见我。”
它不耐烦的摆了摆羽翼,回着我:“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偷跑出来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嘛。”我哭笑不得,不等我反驳它倒先飞出了老远,我只得朝着它飞走的方向大吼“黄鸟,这千百年了,你可学会化形了?”那飞在空中的身影一个踉跄,看起来像是想返回来骂我一顿,可是又觉得这事太浪费时间,在原地反反复复了一阵,最后在空中一跺爪飞远了。
我抬头合起眼,深吸了一口这夹杂着泥土腥香的湿润空气,站立于此间山河,无所忧、无人扰,这天下此时再没有比这更叫我感到开心的事情了。
上至山顶,我年少时所栖息的山洞早已坍塌成了一片废墟,被风夷平。索性便照着记忆里的模样建两座人间的居处。
三月后,云秋终于到来,我远远瞧着,他身边还跟了二位仙友。我在妖界做老祖宗时,前来拜见的小辈太多,虽都行坐端正,礼数上也无错处可挑,但我心底总觉着他们来拜我这个活了千年之久的老妖怪,皆是把我当做一件稀罕玩意儿来瞧的。故此我对生人来访大多无甚好感,更何况他二人有意遮掩了面容,便更失了兴致去探究。
我领云秋进屋,他向来不与熟人客气,径自落座,一挥手弄出五杯热茶来,倒是省了我。紧跟着,那二人中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一进门便将手中那把红白相间的绸伞置在桌上,也入了座,我听她脆生生道:“这屋子从里到外瞧着都和回到七八百年前似得,险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接着便看她伸手摘去了头顶着的那顶帷帽,那白纱后藏着的是一个面若三月春花新蕊,欲摘而不舍的妙人。一双杏花眸中流光灵动,她有意的冲我吐了吐舌头。我对着她善意笑笑,脑中想着有句话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
“姑娘何许灵也?”
她巧笑作答:“这都许多年月没人把我叫的这般年轻了,小女子比翼,凡人情投意合处愿化其并肩而飞之灵鸟也。嗯……妖圣唤我比翼就行。”
我点头示意我已知晓,拂袖入座,问:“姑娘可是与他一道来的?”比翼尚未作答,只听云秋用手中的折扇敲着桌沿,语气甚是恶劣的与我道:“喂,喂。妖圣大人,本仙自入了你这屋子,你一句话不与我讲也就罢了,怎么好不容易提到在下了,还用一个‘他’字带过?真真是好叫在下伤心。”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只道:“我当妖圣数年,被孔宣他们逼着学尽了做妖圣应有的做派,一见你便什么都忘了。我原先只觉得你不正经,多年不见竟还长进了不少。”
云秋听了我这话笑了,端起了桌上的茶盏,极为谦逊的与我道:“没想到吾在妖圣心中地位竟如此之高,叫在下万分惶恐。”
……若仙界何时举办些什么比哪个神仙最不要脸面的比赛,倾家荡产我也定要多投云秋几票才对得起这千年之久的交情。
“你也就在我面前敢这般放肆,前些日当着神君的面怎么偏装起正经人了?”我这话说完了,四下却皆禁了声,这倒让我慌了。我这话确藏着个意图,想诈云秋讲出些什么来,可最怕非但诈不出什么,反而显出我心思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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