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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胡锦绣被太后保护地很好,无人叨扰她,侍膳也十分小心。
“皇上对绣妃娘娘有孕一事丝毫不上心,若不是有太后护着想必榕嫔早想着毒害绣妃了。”
馨怡端来一盘香菊软糕,用上好的新鲜秋菊放在糯米里,再混入深秋的桂花糖,蒸地芳香四溢,软糯可口。
趁着温热,陈恙芯胃口大开,吃了两三块。
“这香菊软糕着实不错,可惜过了季节便吃不到了。”陈恙芯又露出她一贯莫测的笑容,语气里到没有几分惋惜。
“这子嗣也是一样,时间越久越难以下手。错过了头三个月胎气不稳的时机,想必就凭杨井榕的脑子也难胡作非为。”
“绣妃瞒这三个月果然是明智之举,不过也多亏了娘娘您,不然绣妃哪能这般顺风顺水?能怀上子嗣的事情也是······”
“命中有时终须有,此事不许再说。”看陈恙芯神色严厉起来,馨怡适时的闭嘴。
——
白驹过隙,转眼三月过去,北方的冬天来得一向过早,凌冽的寒风在皇宫呼啸而过,又快到了过年的时候。
胡锦绣怀着六个月的身孕,行动不便,即使天气冻人,太后老人家亦常常带着上好的无烟木炭和珍贵补品去安和宫看望她。
近日宫中繁忙,年满25岁的宫女可准许离宫回乡,宫女人数一减少,诸事便有些乱了套。过了年三十后,宫中便召入新的宫女,都是些十五六岁的青葱少女,最小的不过是十二岁左右的女娃娃。
永和宫进来了四位资质交好的宫女,陈恙芯并没有亲自讯问她们,只是私下叫来馨怡,吩咐道:“新来的那几位宫娥,去查查她们的底,必须详尽,重要的事情不予她们做,万万小心些,生人总得防着的。”馨怡也习惯了她的小心多疑,答应下来,交付给小堃子。
大年初一,按照惯例宫中设宴,隆重非凡。偏逢一场鹅毛大雪银装素裹,宫女太监挂上红灯笼,冰天雪地的清冷中添几分温暖。
嫔妃打扮得更是艳丽,想似那雪中矗立着高冷夺目的红梅,夺了皇上的眼光。杨井榕和胡锦绣为了保暖,与他人相比不得已穿的厚重了些。
御膳房提前备了一月,又上上下下忙活了几日,天没亮便开始井然有序的备菜,到了午膳时间精心准备的佳肴道道端上来,色泽诱人,浅贵人欢心无比,太后也是荣光满面,一是过年热闹二是两位嫔妃有孕,让她心情舒畅。
陈恙芯懒懒散散地坐着,除了给皇上和太后敬酒,她了无兴致。
对于后宫嫔妃来说,过年应无多少欢喜之感,年复一年过去,红颜渐老,高大的绛红宫墙依旧隔绝着一切喜怒哀乐,四季花开花落也带不走鲜血淋漓的残酷争斗。
午宴过后,馨怡搀扶着陈恙芯自顾自去梅园赏梅,陈恙芯深一脚浅一脚得踩在软绵绵的雪地里,心里觉得有些乐趣,蓦然也轻松许多。
“娘娘,鞋袜湿透,会着凉的。”雪积的很深,足足到脚踝之上,从雪地上走过去能留下深刻的脚印,馨怡怕冰雪浸透到肌肤让陈恙芯受凉。
“无妨。”陈恙芯露出浅浅的笑意,语调了轻巧不少。
“若不是这里在深宫后院,本宫真想躺在雪上,印下一个人形。”儿时每逢落雪,陈恙芯都偷偷摸摸跑去城外那片绿草茵茵的山丘上,遇上一群寻常人家的孩子,和他们玩闹嬉戏,躺在柔软又冰凉的雪中,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心旷神怡,豁然开朗。
馨怡看见陈恙芯难得的显露出孩子气,忍俊不禁,也不再阻拦她,默默退在一边看着她略带玩闹,又兴致高昂地得踩雪。
李翼安欣然来到梅园,远远望去一抹娇丽的倩影在雪地梅花间穿梭,走近一瞧,正巧也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
陈恙芯的凤仙粉裘衣上镶嵌着白狐的狐毛,凸显出她几分娇俏可人,衣袖和下摆处绣着蝴蝶暗纹,随身姿轻盈舞动。
陈恙芯取下不少头饰,只留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简单又不显得单调。提着衣裙踩雪,鞋袜湿了不少,却没有削去她半分兴致,佳人雾鬓风鬟,冰肌玉骨,星转双眸,因为玩闹脸颊晕上些绯红,寐含春水娇艳欲滴。
“皇上!”馨怡不知李翼安在她身后,猛然回头才发觉皇上已经滞留许久。
“你们退下吧。”示意陈公公和馨怡去园外等候,李翼安走向陈恙芯。
“不喜花草,偏喜这寒冷之物,你现在这般模样倒颇有几分刚入宫时的样子,天真无邪,直爽快活。”李翼安低头看了看这满地的脚印,眼眸中散出淡淡光芒,柔和宁静。
“天真无邪的只有孩童,人从来只会成长,难以倒回,我现在不过是在怀念儿时的惬意。”陈恙芯见到李翼安并无太多惊讶,悄悄收起了玩心。
“来,朕陪你赏梅。”李翼安上前牵过陈恙芯的手,她的手因为长时间在外裸露,白皙的手指冻得通红,僵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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