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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城墙
孙策已经是第七次打退江东军的攻城了,可是,敌军士卒,仍旧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绝地朝着城上杀来。
“你们为何不顾一切,为那刘奇小儿死战不退?”
“明知是死,尔等为何要前赴后继地送命?汝等妻儿老小,为何不顾?”
孙策双手紧紧抓着一名双腿被鲜血染红的江东士卒的领口,将他举在半空中,满脸狰狞地喝问道。
“为何?”因下半身失血过多的士卒,只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粗犷汉子,他面带嘲讽地看着孙策,“吾若身先士卒,登城战死,吾家中会得二十亩田土,还会减免三年赋税,还获得“忠烈”银牌,供奉家中,吾家中二子,可入县学,从此摆脱寒门,吾死,足矣。”
言罢,壮汉嘴里突然咳出大鼓鲜血。
“嘭”孙策将其随手抛开,脸上满是复杂之色,“竟然咬舌自尽了。”
立于他身侧的战将浑身是血,命人将死尸抛出城外后,回头看了一眼孙策,“伯符可知,这“忠烈”银牌为何物?”
孙策微微摇头,“吾岂知是何物,不过,能让这些士卒奋勇杀敌,必是可蛊惑人心之物,古往今来,无非钱粮田亩尔。”
徐琨扫视一眼城墙上各自搀扶着离去的军士,“两个时辰,若非晌午,城外鸣金收兵,吾等守城一方的伤亡会更大。”
“折损了多少?”孙策随手接过一个馒头,此法在刘奇公告天下,献于天子之际,便已为诸多诸侯所用。
“四门汇报,阵亡兵卒三千七百余人,五千余人带伤,除却两千镇守府中新兵外,其余兵将,全部调用。”
孙策眯着眼,“江东军伤亡多少?”
“应当近万人。”
孙策面上浮现几分薄怒,捏着馒头的手掌紧了紧,十几息后,又松开。
“按例,攻城一方,伤亡应当是吾军两倍以上……”
徐琨拱手,“城外江东军阵亡兵卒,当在七千以上,少有轻伤,乃是因为,江东军上下,不惜死一战尔。”
孙策叹了口气,“能撑到天黑吗?”
“主公亲自登城,吾西城门士气大振,一千三百军士,辅以八百精壮,当可守至明日。”
“其余三面城门战况如何。”
“三将军汇报,南面城墙出现十几处破口,却未有城墙垮塌,守城兵卒伤亡最小,但城外刘奇,并未下令攻打过一次,只用投石车和床弩攻击。”
“东面城门幼台将军汇报,三千新卒,仅剩千余,人人带伤。”
“北面城门,有孙河、吕范二位将军戍守,伤亡亦有近两千人。”
孙策将剩下半个馒头一起塞进了嘴里,几下嚼碎,咽进肚子里,站起身来,眺望着城外的寥寥炊烟,“如此说来,吾军可战之兵,仅剩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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