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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天胥鲜有露出这般神情，几乎已经是给凌芸判了死刑，但就是不死心的想要听到他亲口说出那几个字。

对应着凌芸渴求的眼神，帝天胥只得无奈道，“两月有余的身孕，但你前些日子太折腾自个儿了，若要留下这孩子从此刻便要好好调养起来。”

帝天胥的几句话让凌芸彻底死了心，本就苍白的小脸显得越发惨白，双手成拳紧握着，指甲都嵌进了肉里，而她仿佛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只是木纳的坐在原处。

“你与文骁商量后再告诉我结果，届时我会妥善安排一切。”

闻言，原本无神的凌芸立刻像是觉醒一般，几乎是怒吼出声，“不！不要告诉他。”

“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若是他日他知道了这事决计是断然会负责到底的。”帝天胥又道。

而小奴像是抚慰一般，在凌芸背后拍了拍，稍适平缓后才道：“我明白，但这…也正是我最怕的。我不想因为责任二字把他拴住，这种因为责任被绑在一起的感情，我相信也不是他想要的。”

帝天胥始终都蹙着眉，他一直明白凌芸对于小奴而言，不止是徒弟，更多的像是推心置腹的朋友，只是在朋友的意义上又多了一份责任。

正是如此，他也不能像往常那样漠不关心，何况还事关邱文骁。

“文骁是至情至性之人，他看似随意，但该负的责任他一定不会逃避。再说此刻已经不仅仅是你们二人之间的问题了，多了一个生命，不管是不是因为责任，你们已经被绑在了一起。多的我也不愿再说，考虑好告诉我结果。在这期间，我可以为你隐瞒。”

帝天胥甚少会说这么多话，语罢，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小奴身上，而小奴则是了然的颔首，两人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帝天胥开了门，恰逢一道人影晃过，阴鸷的双眸一瞬间起了杀意。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杀气褪去，只是紧紧的盯着对门的房间，半响才真正离开。

屋内，凌芸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不得不说帝天胥的一番话的确触动了她，她拥有的是幸福的童年，虽然并不富裕，但至少从没缺乏过爱，就算进了水牢她也从未后悔过。

但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所谓的幸福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之上的，而那个人还是她的亲姐姐。两个人，不同的两种人生。而做出这抉择的是父母，是命运。那么，这个孩子呢？她该给他什么样的命运？

不管她多么想与邱文骁划清界限，可正如帝天胥所说，有了这孩子的存在，他们便不可能真正分割。但她也无法想象这个孩子被她扼杀的模样，第一次，她如此徘徊不定，毕竟那是一个生命。

小奴也一直没试图去劝服凌芸，只是在一旁陪着，等她情绪安稳了才去退出了屋子。

而另一边，邱相府中…

“臭小子，见天的这么晚回来，都到哪儿鬼混了？你说说…”

邱文骁一回来便会往凌芸的住处瞧一眼，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即使屋内的烛光早已熄灭。

此刻亦是如此，却是没想到自家老爹也在那儿晃荡，恐是怕邱相的训诫声被凌芸听到，下意识就捂着自家老爹的嘴往外跑。

邱相没想到邱文骁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而邱文骁也许是怕邱相会挣扎，力道还挺大。

“唔…唔”

直到离凌芸的住处有一段距离，他才把邱相放开。

但显然的，邱相本就是火爆脾气，对邱文骁近段时间的表现也是很不满意，刚才又无辜做出那样的举动，自然可以料想他现在的怒火。

“邱文骁，你真是翅膀硬了！”

“我最近真累了，您老暂时放过我吧。”邱文骁这话绝对是没敷衍的意思，只是这段时间因为凌芸的事早已身心俱疲，他实在没有余力再去向邱相解释些什么。

可邱相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邱文骁最近的举动很是奇怪，就算平时无章法，也不至于如此。

“你老实交代，最近究竟是在做什么？还有，这么晚了，你刚才是想去找凌芸？”

这话却让邱文骁猛然一愣，差点就露出了马脚。好在夜深了，适才的慌张邱相并没有看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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