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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造物者的旨意,他们都得死。”
“放弃吧,他们注定是不被祝福的一个物种。”
“将一切推翻,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新世界。”
“来吧,南云加入我们吧。”
“这是我们的新世界。”
“不——我要守护他们,而你们都得死。”
“死——”
·
叮铃铃——
六点整,闹铃响了。
南云从梦中惊醒,闭了一下眼睛,将那个做过千百次的梦甩出脑海外。
她便掐断了声响,穿衣起床,将被子叠成方块。洗脸刷牙,打开煤气灶,下了一把挂面,打了一个鸡蛋,穿着拖鞋,便到楼道里取了报纸。
一气呵成。
本地新闻:高速路上出现连环车祸,车主:称其看见有个人趴在车窗上。
结论:警方持续调查中。
南云细细读完新闻,将那一页抽出来,工工整整折好,放在一个床底下盒子里。
一个字不漏地扫完一页,南云关了煤气灶,捞出挂面,不早不晚,挂面刚刚熟的正好。盛出来,刚好一碗,就着一碗邻居李姐给的酸辣萝卜,南云以行军的速度吃完了。
刷锅洗碗。
将剩下报纸一目十行看完。
时间刚刚到六点半。
分秒不差。
她在橱柜里拿出一包火腿,换上运动鞋,出门,反手锁了门,顺着社区的小路跑了起来。
惯熟的动作让她走了神。
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十四岁至今,她已经做过许多次这个梦。里面人物与声音都十分陌生,谈及的事情也让她摸不着头脑,而且每次梦境都在那个“死”字后戛然而止。
像是预兆着什么。
但预兆着什么呢?
六点半,外面已热闹得很了。
卖油条,糯米鸡的,做米粉的,卖豆皮的,卖包子的摆成了一条街,中间掺杂着几个卖自家种的菜的老太太,满街都是人声,纷纷闹闹,热闹沸腾。
老人们纷纷打招呼:“南云,又出来跑步了?高考后都不休息啊。”
南云乖巧地笑了几下:“嗯,爷爷奶奶好。”
跑过门口超市时,正好见隔壁的小孩,五岁的小丫头,在超市门口哭鼻子。这孩子平常很乖,见人就喊,南云还挺喜欢她的,便上前问:“囡囡,怎么了。”
囡囡指着门口超市画的一个大宣传画:“薯片,玩具,抽奖。”她说着,又哇哇大哭起来:“囡囡抽不到。”
南云一笑:“没事,姐姐来帮你。”
囡囡委屈巴巴道:“姐姐吹牛。”
南云刮了刮囡囡的鼻子:“看姐姐吹不吹牛。”
她进去拿了一盒薯片,看了一下抽奖规则,一等奖,五千元现金,二等奖、山地车、三等奖、玩具。南云便一口气拿了三盒。
到超市门口结账,顺便又带了瓶冰红茶。
她是熟客了,超市收营员一见她就脸发苦:“南云,又来了?这次想要什么啊。”
南云用下巴努了努外面:“囡囡想要个玩具。”
她付了钱,挂了奖,第一个出来的果然是玩具,顺手拿的冰红茶也中了个再来一瓶。她直接和店员兑了奖,没有开另外两盒,冲店员笑笑,走了出去,背后还听得见店员的叹息声:“逢奖必中,我什么时候能有这运气。”
她把玩具给囡囡:“姐姐吹牛了吗?”
囡囡都惊呆了:“姐姐好棒。”然后,睁大眼望着南云:“姐姐,你是神仙吗?”
南云忍俊不禁。
和囡囡告别后,她将剩下两盒薯片和开了奖,一个一等奖,一个二等奖。中的另一瓶冰红茶也中了个二等奖,一万元现金。
南云中奖都是熟练操作了。
给公司打了电话,将中奖凭证根据商品上的兑奖地址寄了过去,剩下的就是等通知了。南云只需要电脑,顺手就把一万五千元现金和山地车捐给了一个贫困小学。
事情办完,正好七点整。
她慢步走到楼下,将香肠皮撕了,放到楼背面的角落里。她走远了,眼看着几只狸花猫过来,分着将香肠吃完了,才慢慢上了楼。接下来,她要到附近几家给人做家教。
傍晚还要去快餐店值班。
她要在两个月内赚够大学学费。
回家,推出自己的单车,骑行穿过一片老胡同街道。
朝阳初起,盛夏的烈日红腾腾烧了半边天,道旁高大的法国梧桐绿盖如云,在灰白水泥路上打下碎金似的剪影。
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是2017年的盛夏,南云17岁,刚结束高考。
平平无奇又普通的一天。
结束家教,正好七点整。
南云整点到了KFC。
她走进店里,和同事们笑笑,算是打过招呼,换了服装,便守在柜台前,开始准备收银。
正是晚饭点,人很多。
南云直到晚上九点才歇下来,窝在柜台里看书。
这是家24小时便利店。店面不大,除却收银台后厨,约莫十来副桌子,除了饭点,平时很难坐满。因为临近一所学校,有时会有学生选择来这里通宵学习。
零零星星又来了几个客人后,便已经快十二点了。
店里除了一对十六七岁的小情侣,后厨和一个负责打扫的同事,便只剩南云了。外面街市稀落起来,喧闹的城市也沉睡了。
南云又翻过了一页书。
这是大学的高数书。
看剧的学姐过来瞅了他一眼,看见她看的是什么后,撇了撇嘴:“都高考完了,还看书啊?”
南云呆了一下:“闲着也是闲着。”
学姐小声咕噜一声:“还真是学呆子了。”
她是南云上一届的学姐,考了本地一个不上不下的大学,和南云住得近,平时也很照顾南云,这份工作就是她给南云介绍的。
南云乖巧笑笑。
她一向少言。
学姐也不以为意。
等剧的间隙,那学姐又随口问道:“南云,成绩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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