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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完,柳轻侯心中石头也算落了地,毕竟王孙不得结交方士与外臣可是李三儿的禁令,自己还曾以此叱过一个王爷以至于引发好大风波,断不能栽在这个上面。
“柳监察坐!”
柳轻侯在常建身边坐下,李瑁随即与他聊起了策论的写作,但柳轻侯明显感觉到他志不在此。
不咸不淡的说了有两盏茶功夫,策论的话题到了尾声时李瑁向左右看了看,常建与汪大用顺着他的眼色出了书房,立在房中伺候茶汤的朱大可见状不待吩咐转身出去并掩上了门。
书房中只剩两人,李瑁有些腼腆的搓了搓手,“不瞒柳监察,某今晚来此是想问问重弩一事,此事……真是我二王兄指使?某知你回京后曾陛见过父皇,你在父皇面前是怎生说的?”
柳轻侯闻问心中瞬间警铃大作,脸色也沉了下来。李瑁见状竟伸手过来携住了他的手,“柳监察万勿顾虑,某之所以得知此事是从母妃处听到些零星,也望柳监察能坦诚以告,某感激不尽”
李瑁脸上的急促是实实在在的,但柳轻侯把不准的是他这份急促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想要的答案又是什么?“兹事体大,微臣实不敢妄语,殿下既从娘娘处得知消息自该去问娘娘才对”
“母妃只说二王兄狼子野心,竟指使人私运重弩入京意图不轨,还说此事全仗柳监察你识破奸谋,却又不肯告诉我事情备细,这让某如何能信?”
李瑁说话时,柳轻侯一直非常仔细的关注着他的神情动作,乃至说话的语气,“噢?惠妃娘娘已有答案,殿下为何不肯信?”
“我不信二王兄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瑁颇为澄澈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茫然、犹豫,乃至惶急,紧捏着双手迟疑声道:“而且我也不敢信,此事若是真的,不仅二王兄性命难保,五王兄、八王兄也必难幸免,我……”
我了半天,他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倒是眼眶子里蓄满了泪水。
咦!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虽然说的话也不多,柳轻侯此刻已对李瑁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从小离开父母被寄养在宁王家直到十几岁成年,李瑁是个被保护过度的年轻人,当也是个纯良天性仍存的年轻人,他给人的感觉很像刘邦与吕雉的儿子汉惠帝刘盈。
“兹事体大,微臣实不敢亦不能在殿下面前说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微臣倒是可以给殿下一点建言”
李瑁明显很失望,但总算王子风度不失,“愿闻其详”
“殿下真想知道此事真相,大可去问陛下”
“问父皇?怎么问?”
“该怎么问就怎么问,关键是你刚才问微臣时是什么样子什么心情问陛下时也当同样如此”
柳轻侯点头的同时人已站起身来,“夜色已深,殿下该回王府了,请!”
李瑁满怀失望的回到王府,一夜难以安眠,第二天起来后彷徨无计良久,最终决定按柳轻侯的建言试试。
毕竟身边最合心意的常建以及最得用的汪大用都对他赞誉有加,且母妃乃至父皇都在自己面前夸过他,这种人的建言总该值得一试,至少比现在不知所措要好。
李瑁主意打定后到了内宫请见母妃,恰逢今天散朝早,父皇来此小坐,碰上个正着。母妃满脸笑意,父皇看着也是一脸慈爱。
李瑁见他父皇心情很是不错,心底的勇气又鼓起三分,见礼过后便大着胆子请父皇屏退左右。
闻听此言,惠妃讶然而笑,“瑁儿你这是作甚,莫非还要像八岁那年入宫过上元节时一样想跟你父皇咬耳朵说说悄悄话”
李瑁不满的瞅了母妃一眼,只是这个动作倒让李三儿脸上的慈爱越发明显了些,随着他一挥手,众太监宫女们应势退了个干净,屋中只剩一家三口。
李瑁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但心中的那股子念头还是支持他迎着父皇的目光开了口,“儿臣今日放肆是想向问问重弩一事,此事……真是我二王兄指使?”
李隆基脸上的轻笑消失了,脸色阴沉的怕人,一摆手压住欲要说话的惠妃,“你以为呢?”平淡的话音里带着阴沉的气息。
“我不信二王兄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瑁颇为澄澈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茫然、犹豫,乃至惶急,紧捏着双手迟疑声道:“而且我也不敢信,此事若是真的,不仅二王兄性命难保,五王兄、八王兄也必难幸免,我……”
不仅是说辞,就连脸上的神情都与昨晚相似,只是因现在面对的是父皇,他脸上的茫然、犹豫、惶急表现的更为明显与激烈。
李隆基静静的看着他的第十八个儿子,脸上神情慢慢放松下来,刚刚消失的慈爱回来了,并且有了浓浓的欣慰。“此事未有定论,朕已命人去拿王鉷,有了他自然也就知道答案。朕……也与你一样,不信太子会如此悖逆”
说话间李隆基站起身走到李瑁身前,看样子原本想摸摸他的脸,但最终落在的却是头发上,“八岁那年你跟朕说的悄悄话就是替老五求情,如今人虽然长大了,心性却是未变,很好!”
自打十三岁之后李隆基就从未对李瑁如此亲昵过,惠妃高高悬起的一颗心刚落下,李隆基已扭头过来向她一笑道:“爱妃给朕生了个好儿子,十八子正为李,哈哈”
李隆基一直待到用过午膳后才走,心中欢喜无限的惠妃一送走他,转身就拦住李瑁,“你跟娘说,来时那话是谁教你的?”
“儿子昨晚去了柳监察家”
“柳监察?那个小和尚!张道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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