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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处处和沈元琅作对,处处给她找不痛快,只是她心中的不甘作祟。她为之努力的嫡女名头,也只是想向她证明,她沈悦不差什么。所以,当沈元琅说她琴声空洞不长脑子时她才如此气恼,偏执的恨意在心底悄悄滋生。
她向卢氏伏低做小这么多年,舔着脸巴结奉承,也只为与沈元琅争上一争,可到头来就换来这么一句“瞧不起”,让她怎么能有勇气继续痴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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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院里,崔嬷嬷的脸在烛火下映得更显老态。此时正凑在卢氏耳边嘀咕着:“夫人,三小姐出去一趟可要翻天了,刚刚还跟老奴耍小姐威风呢,往日里她对您毕恭毕敬,这会就撕破脸皮了。”
“老奴说您对三小姐还不够好?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她留着,一片好心就给她白白糟蹋了,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夫人,您是没有看见三小姐那副嚣张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将您放在眼里呢,亏您对她掏心掏肺的好!”
崔嬷嬷向来被人捧着奉承着,侯府内几位姑娘公子对她也是彬彬有礼的,哪里会受这一肚子气。这会儿就是一脸受了委屈模样,抬眼觑着卢氏的神色,更是添油加醋,试图勾起卢氏心中的怒火,眼里心里满是恶毒。
以为能看见卢氏怒火中烧,却听见轻飘飘的一句话。“崔嬷嬷,你是府里的老人了,也跟了我这么久,想必也是知道我的脾性。”指尖轻轻点着金丝楠小圆桌边沿,力道轻缓却敲在崔嬷嬷的心头,语气听不出喜怒也依旧让她绷紧了神经。
“我视你为心腹,将整个菡萏院都交给你打理,你捞的油水够你安享晚年。但是我不希望你也做一些挑拨离间,教唆主子的事情,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帮助我的亲信,而不是添油加醋的调剂。”卢氏的声音骤然变冷。
崔嬷嬷的身躯猛地变僵,嘴角的笑龟裂在脸上,颤声道:“夫人…奴婢…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夫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这一回…夫人……”
“算了,沈悦这小蹄子怕是给人一棒子打醒了。凭她对沈元琅的嫉恨,尽管以后不会为我所用,也决计不会为她所用。咱们呀,也别太过操心。让她们斗去吧,就算沈悦斗不过沈元琅,但也能给她添些堵。”
崔嬷嬷也知道这关就是过了,也算翻了个篇。还是伏在地上,谄媚道:“夫人英明,不论是二姑娘还是三姑娘,也不过就是十几岁年纪,凭阅历凭经验哪里斗得过夫人?老奴呀也就是年纪大了,瞎操心。夫人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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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气候宜人,很适宜养伤。借着养病的由头不受打扰,清净的很,加上玉肌膏的效用好,沈元琅脖上的伤也几近痊愈。
她修剪着釉彩百花景泰蓝瓶上的海棠花枝,海棠娇艳粉嫩,充满了春日里的温柔与多情。千姿摇曳,揽尽群芳。沈元琅这几日心情甚好,又无人来打扰,日子过得滋润。
她拾了一片花瓣下来,放在鼻尖嗅了嗅,看着外头的日光温煦,懒道:“我这病也有几天了,是该好了。整日闷在屋里也不是个事,还是要出去透透气的。”
“噗嗤。”舜华笑道。这话说起来忒有喜感。“听说大夫人那里猖狂着呢,小姐的病要是再不好,她那菡萏院还翻了天去。”
沈元琅将栀子花汁涂在指甲上,看起来亮晶晶光闪闪的,甚是可爱。她漫不经心的将手指摊在眼前,映着从窗棂照出来的光线,只觉暖洋洋的。“我也是时候去菡萏院请安问候了,我那位母亲,怕是想我的紧。”
她笑得开怀,眼睛眯成弯弯月牙。明媚春光从如意雕花窗棂细缝里泄下,给她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肤色干净白皙,眉目精致如画,宛如佛祖座下的善女般纯良,遥遥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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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冗长的游廊,走在拐角处时,沈元琅偏头望见花园路百花齐放的盛景。牡丹雍华,芍药妩媚,海棠娇艳,芙蓉柔美,杜鹃绮丽,玉兰雅致,丁香洁净……可谓是尽态极妍,千娇百媚。
阿娘年轻时极爱花,父亲就寻了各地名贵的花种培育在府中讨阿娘欢心。这么些年过去,阿娘已化作万丈红尘中的流光,可这些花儿却被养的极好,还是当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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