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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春江花月夜
清江——故名思议。..
因其江水常年澄碧见底,又与境内多条河流相交,是大夏朝内的水上运输的主动脉。
曾在高祖时期,达到其经济水平的巅峰。
只不过后来水匪肆虐,民间商贾多受其害,而清江范围极广,水匪神出鬼没,极难抓捕,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水军,也无法奈何他们。
后来有人指出这些不匪是清江沿岸的一些常驻居民,自小生在江边,对地理幻境极是熟悉……
隆庆年间曾出兵剿杀过水匪,但多无疾而终。
所以清江之上常年只有官船,商船极少。
正值春末,江岸两边的芦苇长的极是茂盛。
那一片碧油油的芦花荡里,有戏水的白鹭飞出,天地一色,碧波荡漾。
洛书站在甲板上,看着这春江之景。
忽听得身后传来吵闹之声。
“你给我站住,你站住!”
“死木头你站住!”
一女子软糯的声音自船廊处传来,敢在此喧哗的,除了迦南公主元敏,还是谁敢这般放肆。
洛书一向认为,听墙角不好,人太八卦也不好……
然后她悄悄的走到了甲板后的船舱里,这里靠着船廊近一些!
“喂,你又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元敏穿着宫女的衣衫,大小有点不太合适,她鼻子上有点黑,不知道偷溜进船时,藏在了哪里。
站在她前面的正是一身侍卫服的裴述。
话说这家伙的脸怎么这么红呢。
洛姑娘极极八卦的想着,如果这件事,让小桃那个八卦运输机知道了,肯定会尖叫的。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越来越不着调了。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裴述那家伙懒懒抬抬眼皮,缓缓吐出两个字,“命令。”
元敏一听急的跳了起来,“命令,你听谁的命令,本公主才是你的主人,你竟敢不听话自己跑了……”
她一跳起来,脚下踩到了自己不合身的裙子,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到地下。
裴述这家伙,忽然动了动,一把拦过她的腰,将她扶正。
元敏的脸出奇红了红,裴述的脸也红了红……
然后,两个脸红的人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面对面的站着,一言不发。
洛书屏息躲在船舷之后,心叹一声,唉,就算是元敏再喜欢裴述,终究是无法抗拒皇命嫁到燕京去的。
从形象上看,两人的确很般配。
不过是有缘无分。
谁让你生不逢时呢。
只不过这丫头今年八月就要出嫁去世京城怎么这个时候还能逃出来呢。
此去长安城已多半路途,再过一日,就到了荆州了登岸,她潜藏在船上,一直不露面,现在才出来的原因,也是因为不怕再被遣送了吧。
夕阳下照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两岸渔火星星点点。
有晚归的渔船,自江面上飘过,江岸上的渔户里冒出了炊烟,一轮硕大的明月,自天际遥生,照于江面上。
裴述和元敏就站在那渐行渐灭的余光里。
许久之后,元敏忽然说道“你带我走吧,我不嫁给那个金国崽子,这是他们叶家的天下,凭什么要让我们元家牺牲。”
裴述不语,背过身去,看着那片斑斓的江面,目光深邃。
“我不能背叛主子。”
元敏倏然抬头,漆黑的双眼里,水光粼粼,“你不能背叛你的主子,那我呢,你要是不带我走,我就跳下去喂鱼……”
“噗嗤”
“谁……”
元敏话还未出口,只见裴述风一样的就站到了洛书身后,目光古怪的看着她。
那一句,不带我走,我就跳下去喂鱼,让她没忍住,破功了,以至于偷听被发现。
她一脸坦荡的看了二人一眼,“抱歉,一时没忍住。”
元敏的脸色登时气的通红,她跳起来指着她道,“你、你竟然偷听,竟敢透听!”
洛书笑笑,“你可以喊的再大声些,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下官也就不是偷听了。”
元敏刚才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一瞬间蔫了下来。
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洛大人,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洛书对这孩子也没有什么坏印象,虽说她姑母不是个好人,但元敏却不同。
“不赶你走,本官可是要掉脑袋的阿,是不是裴侍卫?”
裴述听得她语气中的揶揄,别过头去不理会。
他在洛书面前一直这般傲娇,像他那个主子一样。
元敏可没他这般的厚脸皮。
小脸儿通红,像是被母亲发现了早恋的秘密中学生一样。
“我、我偷偷跟着这船上的人进来的,宫里还没有人知道我失踪了。”
“这是你偷来的衣裳?”
“是,我几日日就想出宫回岭南老家,我姑母一直不让我去。”
“也就是说,你这样从宫里逃出来,太后并不知情?是不是?”
元敏赶忙解释,“我已经给她留书了,告诉她我回了老家,让她不要挂念我。”
洛书欣然点头,“嗯,是不是挂念,一介弱女子,孤身一身,瞒着众人回千里之外的老家,让人不要挂念,我想,日日看守你的那些宫人,现在怕是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阿……”
元敏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显然是没考虑这么多,不过她能为了那被即将或者已经受罚的宫人流泪,看来这孩子心地还是善良的。
“那怎么办?你,你救救她们好不好。”
洛书无奈摇头“无能为力,你必须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否则公主失踪这种事情,在宫里要如何交待呢?”
元敏的脸忽然沮丧起来,她蹲在地上,拿着手指不停的画着圈圈。
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来。
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洛书并没有安慰她,她必须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必须要有人对它的后果负责,这是一个成年人,应该知道的事情,就算今日她不告诉她这些,日后等她回到宫里,也会有别人告诉她的。
成长,无非是将你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一边消毒,一边等着伤口愈合。
“你若想在船上继续呆着,即刻修书一封寄到长安城里,否则,还会引起什么大乱,也未可知。”
说罢,她大步离去。
她相信以元敏的聪慧自会知道如何措辞,而这其中道理,也不必她多说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身后没了声响,连裴述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洛书忽然生出一种儿大不由娘的奇怪的感觉来。
她暗骂自己八婆,随即向着船舱走去。
船廊里有些昏暗,两边的板壁上也没有点灯,江风呼呼的从船舷上刮来,带着极重的水气。
她推开门,屋也黑漆漆一片,小桃不知去了哪里。
忽然黑暗里伸出一双手,多年刑警经验的她,瞬间惊醒,身形急急一退,立马避开那双手。
只不过那人速度比她还要快,最到退到她所后退的地方,伸住拦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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